“呐，小哥……你觉得正义该用什么手段去实行呢？”女生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侧脸下颌线像是用画笔勾勒的艺术品。
一个奇怪的问题，奇怪到阿兰的思维出现了些许迟滞，好半天才想明白她在问什么。
“怎样做都好吧，只要能实现，方法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在正义的名下，大概多么卑劣的手段都是被允许的。”
阿兰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问题奇怪，但是从女生口中说出来又好像无比正常。
“小哥回答得不错哦，该奖励你一下。”女生的眼睛清亮了不少。“嗯……想摸摸我的贝斯么？”
“我可以么？”阿兰略有些失望，他更想知道女孩的名字或联系方式……但转念一想，玩音乐的人不会轻易让别人碰自己的乐器，也许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联系方式什么的完全可以等到离开的时候再说。
“没关系。”
女生将吉他盒横置在膝盖上，拧开锁扣，些微地掀起了三分之一左右，坏笑着示意他把手伸进去。阿兰猜测她想玩“夹手指”之类的游戏，所以在前进的过程中随时准备把手抽出来……直到他碰到了那个金属和塑料制成的工业成品，触摸到它没有琴弦的冰冷纹路。
Kriss Super Vector.45ACP，30发弹匣，1200发每秒的射速……手臂的僵硬感扩散到全身，对于这把枪他可太熟悉了……因为在他住所的床下有一支相同的东西！
什么样的人……会在背着的吉他盒里放着维克托点45冲锋枪？
“嘘！”
女生微笑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等阿兰听到这声叹息的时候……灯光烁闭，黑暗骤临。
扑面而来的杀机让他像被电击了似得从座椅上弹起，不顾一切地翻过吧台躲进藏酒的死角。同一瞬间枪声响彻整个酒吧，一枚0.45英寸的子弹擦着他的小腿射进了调酒师眉心。
可怜的男人临死前都还在擦着杯子……漫长的和平很容易让人丧失警惕，让他们忘却了死亡不是终将会到来的东西，而是随时可能会到来的东西。
调酒师不过是第一个死者，女生在半秒内清空了弹匣，29颗子弹对应了29个心跳的消失，没有照明对她而言并非阻碍……她的双瞳在黑暗中炯若明火！
为什么会这样？阿兰颤栗着，他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一双相同的眼睛……在那个教堂……那个死去的变态神父身上。
他卷入了一场屠杀？抑或是……复仇。
“可以出来啦，小哥。”女生用枪托叩了叩吧台，灯光亮起，敲击声在酒吧内寂寞的回荡。
阿兰缓缓从掩体处站了起来，面如死灰地看着以同样速度抬升的枪口……他清楚即使不更换弹匣，也还有一发子弹在枪膛中，这种口径的子弹击碎颅骨和击碎一块奶酪没有区别。
妈的……早知道就听史蒂夫的话退出这一行了……哪怕去黑水公司当个雇佣兵被派往中东也好……
“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女生歪着头看他。“所以呐，我决定留给你说遗言的机会。”
阿兰抬头，单看女生的笑容宛如天使一般……只是有鲜血沾到了她的脸上，显得圣洁而堕落。
望着遍地扭曲的尸体和其手中上了膛却来不及发射的枪支，他的脑子高速转动，思考着一切可能脱身的可能，但很悲哀地发现只是徒劳，这么近的距离下，自己的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还不如用这时间想想遗言实在。
“……如果我死了，请帮我找个老婆，告诉她，我爱她。”①
听完他的话女生脸上出现了短暂地迷茫，大概是人生观受到了冲击……但却又很快开心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不过这愿望我可帮不了你，追女孩还是要自己去哦。”
说完她对着背后的尸体补了一枪，饮尽了杯中的雪莉酒，随后像和好友告别一般挥了挥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酒吧。
这个谜一样的女生或许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他，又或许就是这样的肆意妄为，随性到了极致。
脚步声消失后，年轻人“噔”地瘫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即使调酒师就长眠在旁边他也懒得再挪动了。无限接近地狱边缘的经历唤醒了一个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名词——在他加入组织的那一天就被队长告知这个国度有一群打着中世纪旗号的危险怪人，只不过他们这种小角色大概永远也遇不上。
“圣堂……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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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巨型铁门前的楚正凌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两条腿都有些站不稳了，仿佛门一开就会有蒸汽火车“乌拉拉”冲出来把他创飞到几百米开外。
“怕什么？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动，我敢打赌，至少有……两成胜算！”旁边的Nora比了个V字。
“那我真是谢谢你嗷！”楚正凌被鼓励得龇牙咧嘴。
“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啦，最多被挂在校论坛嘲笑上几个星期，然后走大路上被认出来是废柴组合，以至于不敢在课堂上露面……认识的朋友会顾及身份疏远我们，餐厅也没人愿意和我们坐一起……”少女先前表情还很乐观，结果越说越灰暗，到最后就差直接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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