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476.冷血的选择
法者鸩伸出手，重重地揉了揉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笑道：“还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来对我说三道四！不过嘛，人生在世，有些时候就是要残忍。那么，究竟是选择活在过去？还是走向未来？我想这位付局长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吧。”
是啊，他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应该，会有……
————
夜幕之下，医院的灯光看起来显得有些苍白。
走廊上，一个寂寥的脚步声缓缓前行，推开了那病房的大门。
今天的报纸上再一次地刊登了有关穆塔区长的审判消息。在那位检察长的不断追究逼迫之下，辩护方提供的许许多多的证据均被一一反驳。故意强奸杀人的行为貌似已经快要被确实，要判处重刑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高。
证人……
这个最最关键的证人，即将上庭。
不管他将会做出怎样的证言，当他上了法庭之后所说出来的一切，可能就会彻底终结这一次的案件审理。
但是现在……
现在，这个证人却是默默地走到了这间加护病房之中。他的双眼注视着床边的那些仪器，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病床上的老太太，年仅59岁。
并不算老，甚至还没有到达退休的年纪。
身体的虚弱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位老人的感觉，她感受到了门前发出的光芒，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看着……她的儿子。
“妈，我来……看您了。”
仪器上，心电图的声音带着节奏而规律的声音。
这个儿子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母亲那瘦弱干枯的手掌。
低下头，额头触碰那手背，感觉到的却是一阵阵了无生机的荒漠。
“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够……治好？”
母亲转过头来，那双已经虚弱无比的眼睛依然紧紧地落在了儿子的脸上。
作为儿子，这个男人就像是生怕立刻就失去一般地仅仅握住母亲的手掌，放在嘴唇前亲了一下。
但是，他的回答似乎却并不能带来让这位老太太欢喜的答案。
“妈……您放心吧。儿子……儿子会做一个好官……会做一个对得起老百姓，对得起国家的公务员……而且您的意志也会一直传承下去……我也会教育清音，让他也能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那一瞬间，母亲的手掌发力，抓住了儿子的手掌！因为抓的位置不是很好，她的指甲开始嵌入儿子的手背，深深地……就如同是刻意地一般，深深地压了进去。
“我……我要活……阿罗，让我……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你……有能力……有这个能力……”
在这昏暗的病房之中，这位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恐怖而诡异。
儿子甚至已经不敢再抬起头看自己母亲的眼睛。他离开座位，在床边跪下，任由母亲的指甲嵌入自己的手背。深深地，甚至已经印出血来。
“妈，儿子会遵循您的教导……会永远秉承着您‘做个好人’的原则。所以……那些人送来的卡和钱，我已经全部都推掉或是当着他们的面捐给了希望工程……所以……妈，您放心吧。在您人生道路的最后一程上，您……依然是清清白白的。您的儿子……也依然是清清白白的……”
嘶啦一声，指甲拉开，在手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那还带着丝丝血水的手更是伸向儿子的脸，抓着他的头发！
儿子，却没有任何的反抗。
他只是静静地跪在这里，任由头皮上发出的剧烈疼痛，却只是依然低着头，强压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表现得更加平静一点地说道——
“妈！您的儿子会有一片美好的前程……儿子的权利大了，就可以做更多的好事了！我会让妈您为我骄傲……让妈您的在天之灵也能够觉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是您的骄傲！”
撕扯，抓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头发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旁边的心电图的声音也是开始显得越来越激动！触发警报，过不了片刻，外面的走廊上就传来医生和护士的急切脚步声！
“妈，这一生，儿子对不住您。”
这个男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满脸含泪地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还有下一世，儿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妈的养育之恩！但是这一次……妈，请您原谅儿子。对不起……”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开始对床上的这位老妇人展开急救。
这个儿子不敢再去看自己的母亲，现在只能转过头默默地走出病房，在外面的走廊上坐下，捂着脑袋，让眼泪尽情地落下来……
————
如果让蜜律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么绝对可以用“泡菜”来形容眼前的付清音。
这个男孩的手臂上带着黑纱，原本的篮球健康小子的形象现在似乎已经是一去不复返。只剩下这种好像被彻底腌过的辣白菜一般的苦瓜脸。
“你希望我安慰你吗？”
付清音和蜜律两个人坐在校园的长凳上，良久，蜜律才说了这么一句。
付清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空，微微摇头，说道：“没必要了。爸爸下周就要出庭作证了。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可以很确定爸爸依然会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大英雄。所以，我没有必要找人安慰自己。”
“是吗？那就好。”蜜律继续抱着天平熊，坐在座位上看着操场上那些男孩子们的跑跳。过了片刻之后，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走了。”
“我知道！”
就在蜜律转身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身后的付清音突然大声地喊了出来——
“爸爸和我解释过了……所以，我都知道！”
回过头，看着这个男孩那低着头，双拳捏紧的模样——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人去做一些正确的事情……哪怕这些正确的事情做起来是如此的残酷……听起来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但是，还是需要有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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