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大声答。
“那且试试能不能站稳？”
闻听此言，我当即皱眉：现在我的脚简直软得像没骨头一样，又怎能立得住？于是急中生智，不满道：“这位爷，您刚才只说了喝酒，可没说还要试站啊！”
“哦？啊哈哈哈……”壮汉先是一怔，随后连声发笑，笑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又满上一杯，对我道，“你说的对，不过一杯酒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再有想问的，可得站着把这杯酒喝下去！”
“知……知道了。”事到如今，我只得应下。
“懂了就开始问吧！”人面鸟一摊手。
“你们在「佛拉维欧」的屏幕上，看见「路西法」了么？”我脱口而出。
“没有。”壮汉不假思索，转向人面鸟，“你呢？”
后者也摇头。
“那啊……”不等我说完，一杯酒已递至面前。我咬牙接过，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双脚都不由自主地发颤，但我还是把酒捧至唇边，像之前那样喝了起来。
又是难熬的十几分钟，我觉得肚子都快烧通了，神志也越来越不清，四肢抖得愈发厉害，鲜红的酒浆从半张的嘴角渗出，滑过下巴，淌过脖子，浸湿了前襟……不行了不行了，我晃了两晃，险些栽倒下去，还好被某种力量托了一把，这才稳住。
“你疯了么？这可是妖精的酒！”
“这酒能乱喝么？”
“区区人类，你在找死！！”
“……”
意念中响起恶灵的声音，我睁开眼，只见身边一片虚空般的黑暗，浴池，人面鸟，壮汉全不见了，只剩下端着酒站在半空的我，还有黑暗中蠕动的无数的恶灵。“噗……噗噗……”恶灵们争相涌到我面前，一双双绿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着，闪着幽幽的光。
我又是一阵晕眩，捧酒的手渐感无力，眼皮也开始发沉——“噔！”鲜红酒浆略一震荡，冲击杯壁，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虚空里被放大许多倍，久久不绝。见我随着声音站立不稳，恶灵们更加不安了。
“别拍心，我会没事的。”我勉强笑道，再次端起酒器，张开嘴。
“笨蛋！”恶灵们突然全扑了上来，死死缠住我的双臂，任凭我怎样挣扎就是不松开，还越缠越紧——“干什么？”我急了，一面蹬腿一面大喊，“……放开我！”
“不能喝妖精的酒！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虚空里那个声音道，“除非有我们相助，否则再喝下去只有一死！”
“这么说，是来帮忙的喽？”我这才停止挣扎，“早说啊！这忙想如何帮呀？”
“我们替你喝。”
我听了，立刻将铜杯递出去，大方道：“请吧！”
“但是这酒里必须混有宿主的血液，不然我们喝它就是违约。另外，喝完酒我们会休眠三日，三日内你无法使用异能。”众多恶灵异口同声，话音在虚空中回荡。
“真麻烦……”这样讲着，我撸起一只袖子，将赤裸的胳膊送到它们嘴边，“没有刀，各位自助一下。”
“噗！”
“嘶……”细密的獠牙扎进肉里，我疼得一哆嗦，眼看着鲜血顺着手臂流进杯中，“滴答……滴答……”在酒面上漾起一圈圈波纹。
随后，那铜杯就给恶灵们夺去了，它们像是在水上争抢皮球的海狮一样，裹挟着铜杯，环绕着我不断前进，挤撞，纠缠。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猛地扎进酒中，其他恶灵立刻压过去，统统将脑袋埋入酒里，砸吧嘴的声音和恶灵身体相互摩擦发出的“咕叽”声登时响成一片。
“混蛋……”我捂着伤口立在它们中间，忽觉酒劲上涌，双颊立刻涨红，发狠道，“……是馋爷的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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