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离开鲁大爷的铁匠铺后,简繁激动得脸颊通红。
“小公子,您真的有办法吗?”
陆沉珠回眸正色道:“当然,只是这很痛,这种痛楚他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简繁兴奋不已:“你放心,鲁忆瑾一定可以的!”
见简繁有些坐立不安,像毛茸茸的大狗般,恨不得围着自己绕圈圈,陆沉珠反问道:“你这是有事想去处理?”
简繁看陆沉珠十分崇拜:“小公子你怎么知道?”
无痕:“呵呵,你就像个傻狗。”
简繁摸摸后脑袋。
“是这样的,我、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别的兄弟们。”
“别的兄弟?这位鲁公子是军中之人?”
“是的。”简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小公子您别看鲁忆瑾柔柔弱弱的,但他身手不错的,而且他这里可好使了,兵法兵书、奇门遁甲,他无所不知,我们将军从前用兵,都会问他的意见。”
陆沉珠愣住了:“你说他是军师?”
“对的!”
军师?
原来如此。
如果没错,这鲁忆瑾就是上一辈子替陆灵霜“打理”、“统筹”凤羽军的幕后高人了,也让凤羽军屡战屡胜,不得不说,老天爷对陆灵霜可真是厚爱啊。
这棋子是一颗接一颗送到她的手上。
陆沉珠眼底划过一抹寒芒,刚准备上马车回家,突然听到永安坊街尾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妇人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一旁还有彪悍的中年妇人不断掐她、打她,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她是她的杀子仇人。
这小妇人不断喊着。
“娘!我求求您!您别卖了二丫!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见陆沉珠停下脚步看那荒谬的画面,简繁道:“哎,而今光景不好,这种卖儿卖女的并不少见。”
且听那老妇人骂骂咧咧道:“狗屁!这妖里妖气的丫头一看就不是我们家的种!我儿子现在死了,她肯定是你和别的野男人生的,从前为了把你从勾栏院里赎出来,我大儿子花了整整五百两白银啊!五百两!你配吗你!我不仅要把这个孽种卖了,我还要把你卖了,我们老二还要娶媳妇呢!”
陆沉珠眉头紧蹙,这是一边污蔑儿媳红杏出墙,一边想将大儿媳嫁给别人,好给二儿子娶媳妇?
而且小妇人怀中的孩子,陆沉珠似乎见过。
是那个每次她来行医时,都远远站在街角打量她的小女娃。
陆沉珠对她印象很深,因为这是她有一头白色的头发。
这种病她听师父提起过,是天生的。
眼瞧着女子被老妇人掐得四肢都青肿了,还死死护着自己的女儿,陆沉珠突然有些触动,疾步上前。
“住手!”
她一开口,便引起了整个街道之人的注意。
有人承过陆沉珠的恩,便好心提醒道:“小大夫,您快别说了,这妇人厉害着呢,他二儿子还是捕快,您小心惹祸上身。”
老妇人自然是知道这小大夫,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珠子一转就泼辣起来,撸起袖子冲上来就想抓陆沉珠。
“就是你吗?她的姘头!就是你和她生了这个小妖怪吗?这个不守妇道的家伙!你如果不把孩子买走,我就让我儿子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这是准备强买强卖?
陆沉珠上一辈子成为“孤家寡人”后,就是在最底层挣扎的。
瘟疫纵横的荒年里,她见识到了何为恶。
卖儿卖女还算是心善的,有人会逼迫自己的妻子卖身给别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赚取钱财。
还有人会将自己的嗷嗷待哺的孩子铺在路上,等马车碾过孩子的身体,去讹这么一二两银子。
更有甚者,为了银子直接杀人全家,杀的还是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
那是浓烈的、让人窒息的、全然的恶意,陆沉珠能在那等泥潭之中苟活下来,心智自然坚毅,也明白一个极其浅显的道理……
和恶人博弈,只有以恶制恶!
对上这老虔婆张口就来的污蔑,她丝毫不虚,甚至还反手祭出两根银针,猛地刺向那骂骂咧咧的老虔婆,若非匆匆赶来的一个男人及时拉住了她,她非要被银针扎破喉咙不可。
“啊……杀人啦!儿子,他要杀了我!快把他抓起来!”
老妇人惊恐大叫,但陆沉珠比她更凶。
“闭嘴!”
两字落下,气势全开,银针更是差点刺进老妇人的眼睛里,她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孔若淬着极地寒霜,十分慑人。
“谁敢再废话,看本公子当场毒哑你,这小孩不是妖怪,她只是生了病,你就是孩子的叔叔?看你膘肥体壮的,日子过得不差吧?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卖了她?你的良心过得去?”
男子被陆沉珠看得浑身不自在,老妇人大吼起来:“我们卖不卖管你什么事,这是我们自个家的!你想做救苦救难的菩萨?好啊,五百两!给我五百两,我让你将这对母女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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