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轻轻拍了拍虞秋的背,温声说道:“虞儿放心,我要办的事有点麻烦,所以还会在吴中呆很长时间呢。”
“太好了。”虞秋听她这么说,仰着头对她笑弯了眼,让半夏一个女子心跳都漏了半拍。
心里暗道幸好她是女子,不然她一定会爱上虞秋的。
赶紧把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摒去,半夏晃了晃脑袋,又接着说道:“所以我和虞儿想的是一样的。”
“嗯?”虞秋高兴的表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半夏这句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是想得一样,难道把半夏也不想离开吗?
“虞儿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虞儿啊。”
虞儿沉默,半夏的表情严肃,心思通透的她迅速意识到半夏说的是什么意思。
“虞儿不想治病。”半夏肯定的说道。
虞秋隐藏的确实不错,虞老爷子和虞子期都只当虞秋是任性,可没逃过她的眼睛,她能看出来,虞秋对治病,是真的抵触。
从开始她对自己身上寒症就没抱过会治好的希望,病人没有任何求生欲,就不会好好配合,那医师要想治好这个病人就极为困难。
“……半夏姐姐看出来了,我连阿爹和兄长都瞒过了,没想到没瞒住半夏姐姐。”抬起头的虞秋脸上还挂着一贯的笑容。
是了,就是这种时时都散发着生机活力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从来没怀疑过,虞秋早就丧失了求生欲望。
“为什么要治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与其天天都担惊受怕的活着,去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不如就这么开开心心过好活着的每一天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半夏姐……也许对我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呢。”
虞秋松开环着半夏的腰,双手垂放回榻上,微微低了头,将目光放到半夏从不离身的药囊上,细细看去上方还用银线绣着暗纹,难怪在阳光下是会发光。
半夏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消极和乐观这两种情绪融合的这么好。
听完虞秋说的,她放在对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
“太残忍了。”虞秋听到半夏是这么说。
然后她松了手,虞秋下意识想去拉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半夏的动作让虞秋心里惶恐,她看到半夏眼中流露出了失望。
“半夏姐姐……”
“你不想见证生离,所以就想让我与你死别吗?”不想她走,又不想看病,不就是想让她看着她死么。
“我没有!”虞秋咬着下唇出声反驳,表情很委屈,“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至少在半夏姐姐走之前我都会好好的。”以她目前的情况,再活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那如果没有我呢,难道你的家人比我更能接受与你的死别吗?”
“阿爹兄长他们一直都知道我身体的情况,他们,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
这个虞秋也想过,可想起听到她落水消息匆匆赶回来的虞老爷子和虞子期,他们的表情好像是什么至宝将要丢失了,想着想着她心口开始钝疼起来。
这么想她还真是个残忍的人呢,不仅残忍而且自私。
“我,不算个合格的妹妹和女儿。”
看她这么失神,半夏无奈,叹息着摇摇头,虞秋这样,她亦不想见到。
“死是这世间最简单又最困难的事,问问自己的心,真的舍得就这样离家人而去吗?”
说完,半夏就转身离了房间,虞儿的病更主要是靠自己,如果她自己的想法不变,即便把夏无且请过来也无济于事。
有无数次,虞子期都很庆幸当初选择留下了半夏二人,而非听从吉伯说的把人赶走。
当夜丑时刚过,虞府半边院子里再次亮起烛光,留宿的庞医师是直接被虞子期拖进虞秋房间的。
榻上的虞秋脸色惨白唇色发青,头顶不断冒着冷汗,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庞医师连忙拿着药囊走到榻边,就见虞秋早已昏死过去,嘴里还不断呓语着什么。
庞医师不敢耽搁,赶紧吩咐给她喂了碗安神汤,辅佐针术才将其安抚下来。
不过做完这些的他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没想到那姑娘说的真发生了,而且是这么快就发生了。
几乎从不发病的虞秋,一发病这么来势汹汹,他险些没控制住。
“庞先生,虞儿如何了?”庞医师急一旁的虞子期更急,床上躺着的,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小妹啊。
虞老爷子刚回来又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休息过,他便吩咐了其他人不要打扰虞老爷子,因而虞老爷子对这里的事还不知情。
“寒邪入体病状凶急,老夫,把握不大。”庞医师咬咬牙,实话说道,虞秋情况本就罕见,整个会稽都无从先例,他也只能尽力一试。
让庞医师这种资历的老医师说出“把握不大”几个字,说明虞秋真的很危险。
虞子期不由后退两步,他想起十五年前,庞医师的一句“把握不大”,他便没了娘亲。
难道今天他同样要失去自己这个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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