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平笑道:“也好,否则那关宁王被王爷一口气宰了,就没那些校尉什么事情了。总不能让这些将军们跑来喝西北风啊。”
山下。
赵忱拉了拉缰绳,轻轻躲过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对于汪岳的暴毙无动于衷,笑道:“湛王能从赵让的手底下活过来,一招杀了汪岳也不出去。”
他看到赢修然面无表情,似乎没有跟自己说话的兴趣,也就乐得自说自话:“湛王要跟我打一场也是无碍的,只不过波及到某些人可就不能怪本王了。”
他转动手腕,腰间佩刀随之旋转,而他本人则俯视这个单独前来的年轻湛王。
皇城司有一份专门针对湛王搜集而得的机密档案,在天字号档案房也就比沈文恭略薄一些,他先前随手翻了翻,可真是涨了大见识,对外宣称在皇宫因病而逝的大太监赵让,竟是被眼前年轻人在南海之上用剑所杀。
不过照理说赢修然要杀而立境界的汪岳不算太难,却也不容易。
先前姓赢的杀汪岳,他看得一清二楚,先是以道力钉住汪岳窍穴,然后是以雄浑妖力瞬间施展出的青莲剑气,这算得上是世间顶尖的杀人手段,汪岳打得全无章法,试图仗着而立境体魄将其一击毙命,世间哪有这么简单的好事,不过赵忱对此并不费解,汪岳这辈子刚进入一品境界,马上就被赵让追杀,从此胆小如鼠,从没有跟同境高手交过手,所以说在江湖上混,不惜命肯定不好,但是太珍惜一身修为,导致太惜命,也一样不好。
赵忱提了提手腕,双指拧住系刀的红绳,那把佩刀仍然旋转不停,弯腰望向赢修然,“山顶有厉害至极的高手,我打是肯定打不过,一心要走的话,也未必能逃出生天,只不过你我,年纪我比你大一点,身世嘛,你赢修然算是王侯门府的钟鸣鼎食,本王也不差,所以说在汪岳这些人所谓的江湖里头,再找不出比我更有嚼头的出身了。咋样,你敢不敢跟我捉对厮杀一场?放心,我即便能杀你,也不会杀你,我还想好好活着去人族边塞领略一下妖族的大漠风光。湛王,北境是你地盘,打不打随你,要是你敢,我奉陪到底,输了,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要是你不敢,一心当缩头乌龟,本人立即转头跑路。”
赢修然望了一眼赵忱身后的一骑,笑道:“敢是敢,你再厉害,也不过就是真和的水准,比赵让差了一大截,不过敢不敢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外一回事。你跑路吧,本王给你一炷香功夫,然后译州将军周程颉就会带上兵马剿匪了。哦,跟你说一声,你的表叔被朝廷任命为译州汝南郡郡守的官文和邸报,估计很快就要到达湛王府,不过本王就当没见到。事先说好,你跑路期间,伤人不算,但是擅杀官兵一人,我就要杀你一名随从。要是能把任何一支骑军折腾得丢盔弃甲,我记你的好。”
被轻描淡写就撕去那张护身符,赵忱也不慌张,在马背上直起身,笑眯眯道:“听说你用断舍离杀了赵让,怎么没见你学到嫡仙人的剑术,为人倒是贱得很呐。”
赢修然探手一抓,抓回汪岳的头颅,准备连同尸骨一起悬挂在译州最东城池的城头,以此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外地江湖人,想要在北境兴风作浪得付出怎样的代价。
赢修然面无表情提了提那颗头颅,赵忱猛然一抖腕,紧紧握住那柄不同寻常的齐刀。
在赵忱做出这个杀机四伏的动作后,山顶赢莒也握住了剑柄。
最终,赵忱哈哈大笑,浓郁杀气顿时烟消云散,“湛王,别硬撑了,既然被汪岳揍得不轻,想吐血就吐血,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赢修然笑道:“只剩下半炷香了。”
赵忱笑问道:“不对啊,该是还有大半炷香才对。”
赢修然平淡道:“我的那炷香跟你的不一样。”
赵忱叹息一声,松开红绳,坠挂着那把齐刀,深深凝视了一眼这个家伙,然后默然调转马头。他自认可以稳赢姓赢的,只是就算杀了他,自己也要死在山顶那些强者手中,不划算。他赵忱的性命,比湛王可要值钱多了。
背后突然传来话语,“什么消息,你不说,本王可不敢保证你的那些人能活着离开北境。”
背对赢修然的赵忱脸色阴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刀。
最终,赵忱没有转身,手腕一震,震断红绳,握住齐刀,抛向脑后。
赢修然瞳孔收缩,身体纹丝不动。
山顶一剑划过天空,击中那柄看似慢悠悠下滑的齐刀。
方寸之间有天雷。
山下炸出一条巨大的沟壑。
包藏祸心的齐刀被长剑击溃气势,直直插入土壤。
尘埃落定过后,骏马犹在,却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赵忱一走,天上游隼和地上斥候谍子也随之而动,苏诏率领听雪轻骑往东追击,其中有几名影卫高手随行坐镇,军令也火速传递给陈良佐和张俭。
赢修然顺手把汪岳的头颅尸骨都交由几名扈从送往译州最南的汝南郡。等他缓缓行至山顶,那位校尉马德风跟听雪轻骑擦肩而过,带着几名亲卫扈从一同往山顶这边赶路,到了山顶已经气喘吁吁,见到腰佩斩妖刀的年轻湛王正要坐入马车,赶忙下马跪地请罪。按照马校尉以往的性格,若非湛王宰杀了汪岳,而是被那关宁王带着十几骑逞凶北境,他才懒得凑上前去挨骂,把烂摊子交给自家长辈去打理便是,他们马家从爷爷那一辈到他爹这一辈,都有战功,都是有功于赢家的功勋旧将,他马德风就不信王爷真会把他从校尉位置上一捋到底,就算王爷真的这么不近人情,以他马德风在北境的关系,还怕不能东山再起?不过马德风自知这趟围剿,他的双槐骑军出师不利,一开始想着墙功,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光屁股腚都给王爷和译州将军瞧了一干二净,就想着来山顶让王爷骂几句,当场出了恶气,他的校尉官职也就保住,将种子孙出生的马德风治军马虎,官场规矩还算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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