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再次沙哑地开口。
“......那老曹呢？”
笃笃。
邹海林杵着拐杖，缓步走向扬城湖，慢悠悠地声音传来。
“不死个人，你们怎么能重视起来呢？我只是......稍稍推动了一把而已，他本身就已经精神不对了。”
老曹最后的提醒，是他们决心调查邹平的导火索。
李长安攥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怒火所燃烧。
看着走向湖边的邹海林，思维以最快的速度转动着。
忽然的。
邹海林的声音之中，第一次出现喜意与一点点的敬佩。
他指着湖底那一具具倒悬着的尸体，看向李长安。
“你记得这个符号吗？”
符号？
李长安顺着他的视线，朝着湖底望去。
盯着看了一会后，李长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具具被束缚着的尸体，绘成的符号......居然和他在河坝镇古老教堂中，看到的那个最为重要的符号一模一样！
“.....鲜血仪式......”
一字一顿的话，从李长安牙缝中挤出。
邹海林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额首道：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做才行。”
专业的......人？
沙沙沙.....
拖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长安心中涌现出一个猜想，这猜想让他不敢去看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可最终。
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的他，还是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在看去之前，眼中的悲怆，就已经无法抑制。
直到看见那熟悉的人影，李长安的视线变得模糊，呼吸停滞，低低呢喃：
“婆婆......”
来人。
正是扬城静谧会的专属药剂师，诅咒、仪式专家，古婆婆！
只见她眼神呆滞，脚步虚浮，拖着沉重的步子，宽大的斗篷，一步步地走向扬城湖。
古婆婆的状态，显然不正常。
可为什么？
婆婆平时明明连任务都很少出，鲜少与外界接触，根本不可能与邹海林接触才对啊！
莫名的。
李长安身体大幅度地摇晃了下。
尽管今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他这次较之先前都要浓郁得多、惊骇得多。
“是郑春月身上的诅咒？！”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婆婆就已经被影响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那是古婆婆在结束了对郑春月尸体“唤魂”后的画面。
之后是他处理完摄魂蜥的任务后，将摄魂蜥交给古婆婆时，她说着要做一个大胆尝试的画面。
再后面，是他获得“黑乌头果”后颇为欣喜地找到婆婆跟她购买材料，并且告诉她是在扬城湖边找到的画面。
先前李长安都没感受到半点异样。
但现在在“界析红瞳”将各种细节无限放大后，他才终于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异样中，读到了不同。
...
“少年，买凶么？”
“你甚至都没学怎么使用‘魂’的力量吧？”
“这是我以前看过的灵材书，虽然不是很全面，但也不差了，适合新手学习，上面也有一些我做的笔记。”
“紫乌头在左边架子第三排第二个，水晶兰我用完了，你明天自己去灵材市场买吧。”
“也就是你拿来了主材料，不然你以为是这个价格？辅料灵材不是钱？手续工费不是钱？特殊调料和配方不是钱？你让我做我就做，活该欠你的？”
“加入没多久，这些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七七八八了。”
“...”
一句句话，萦绕在李长安的心头久久不散。
婆婆，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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