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并不知道贺秀和闻明正筹划着阴谋诡计要害他，他现在只关心几天后的书山学海。
因为泾州案一事，导致书山学海延期开启，不过随着泾州案的落幕，书山学海也确定了日期。
刚好是冬至那一天。
太学府，西南区域的一片竹林中，一座亭子里。
火炉中燃着滚烫的炭火，炭火上正咕噜咕噜的烧着水，钟离提壶冲茶，泡茶，与江寒闲聊着。
“破泾州炼丹案，射杀五万黑水军。午门立命，改变圣意。如今你江寒的名字不仅传遍了大夏，便连大夏之外的诸方也会惦记上你。”钟离端着茶杯，轻轻吹气，闲聊道：“北方妖族越发的坐不住了，上次冬狩袭击皇帐是妖族的一次试探，那次试探过后，北方云州妖患更加猛烈，顾清秋也被妖族刺杀了几次。”
江寒道：“顾大儒没事吧？”
“死不了。”钟离看了他一眼道：“泾州案幕后主使是薛慕白我是知道的，但并没有猜到他会举兵屠城，要炼什么人元金丹。”
似乎是看出江寒心存隔阂，这一句是向他解释。
江寒点点头，端起杯子喝茶：“幸好薛慕白自作孽不可活，把自己坑死了。”
钟离却冷不丁的道：“我怀疑他没有死。”
江寒抬起头，有些惊疑的看着钟府君：“没死？不可能，薛慕白的尸体已被天雷劈焦了，怎么会没死？”
钟离道：“道家三品叫渡劫，确有劫雷而至没有错，但武夫三品封侯肉身强悍，金刚不坏……”
说着，他顿了顿，说道：“武道双修，不管是肉身和元神都是顶尖的，渡过天雷未必没有可能。更何况他筹划多年，一朝成功竟被天雷劈死，实在太过戏谑了些。”
江寒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薛慕白被雷劈死后他就觉得有些古怪，既然薛慕白已经筹划了这么多年，想要炼百姓为人元金丹，让自己突破三品境界，难道就不曾想过会有天雷来击他吗？
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属实太过诡异。
“他没有死？那怎么不见了？”江寒皱眉道。
钟离道：“我有个猜测，他元神脱窍，逃离去了，毕竟道家六品便是元神，元神既成，可穿梭虚实，化而阳神时，可日行万里，朝碧海而暮苍梧。化而阴神时，可日行千里，无形无体。若他以元神离去，你们自然不能发现他。”
“或许他已渡过雷劫，但元气大伤，恐接下来被楚江月，怀君郡主，杨君三人联手斩杀，所以用了金蝉脱壳，假死而去。”
“或许他并没有渡过雷劫，不得已用元神逃脱，但不管是哪种，他此时应该已经受了重伤。”
听完钟府君的话，江寒的心慢慢往下沉，心情也变得极为沉重。
原本以为罪魁祸首已经死了，结果根本就是薛慕白的金蝉脱壳。
虽然这只是钟离的猜测，但江寒却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一位城府极深，谋划了数年，主导了炼丹案的国公，怎么可能如此离奇的丧命？
等薛慕白恢复元气归来，只怕便是一个大祸端。
钟离将茶杯放下，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多想，如今先全力准备书山学海吧！”
江寒点了点头，三品境界……自己离得太远了。
就算薛慕白恢复元气了，想要作乱，也不用自己上。
“接下来我会好好准备。”
书山学海，乃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
能攀书山，渡学海的，都能从中得到数不尽的好处。
自己确实要好好准备。
钟离道：“进入书山学海之后，你要小心须罗人。”
江寒皱眉道：“须罗人？他们也会参与？大夏都要跟他们打仗了，他们也敢来？”
钟离道：“须罗国两日前向朝廷道歉，并希望进入书山学海，礼部暂时没有回应，但最后多半会同意。须罗明面上的人可能只是用来吸引注意的跳梁小丑，暗地里，可能为了谋划书山学海的某种东西。朝廷让须罗参加，未尝没有利用他们探察书山学海的心思。毕竟……书山学海我们也不清楚里面都有什么。”
江寒有所明悟，须罗人前番故意送礼恶心大夏，然后又申请参加书山学海，看似愚蠢，实则可能另有谋划，朝廷看出须罗人可能为了书山学海的某个东西，但朝廷也不知道书山学海有什么，于是打算将计就计，利用须罗人来寻找那个东西。
颇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钟离继续道：“除此之外，孔家也提出要参加书山学海，参加者，乃孔家二公子，孔元济。此人是一名立命境，其实力并不输于孔无明。孔元济参加书山学海，其目的可能是你。”
为了报仇吗？江寒挑挑眉，道：“那我就等着他。”
钟离道：“殷都的衣家也将参赛，衣家虽无人在朝中做官，但衣家家主衣楚楚便是一位三品，在殷都有着极大的势力。衣家自称祖上乃是女将军妇好，崇尚女尊男卑。衣家为女性主导，学儒者大多为女性，骁勇善战亦多为女性。虽不如孔家影响大，却也不可小觑。”
“西域佛门的悬灯和尚至今仍然留在京都，只怕他此番便是为了书山学海而来的。”
钟离给江寒讲了许多在书山学海可能遇上的劲敌，让江寒比较感兴趣的是竟然还有女性读书人参加。
要知道，因为孔圣人的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导致大夏许多女人都不能读书，甚至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虽然这句话被许多人曲解了原意，但在大夏，能读书的不是大家闺秀，便是勋贵皇室中的女子。
至于开辟文宫，获取文位就更加别想了。
但衣家竟然崇尚女尊男卑，还学习儒道，这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钟离喝着茶，看着他道：“这几日好生休养，以待书山学海。”
“如此，我明白了。”
江寒记住了钟离所说的几个人，便告辞离开。
刚回到家不久，管家便通报越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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