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霓裳笑道:“李岛主,把在下摔个筋斗作见面礼么?”李玄感知来者不善,道:“我这小岛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却也不欢迎这些畜生。”
李玄感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这些毒蛇,也指谭霓裳。
谭霓裳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挥挥手,几名蛇奴赶着蛇阵缓缓向外走去。
李玄感道:“既然来了,还假惺惺的走什么。”谭霓裳道:“李岛主吩咐,在下不得不听。”又喝止了那些蛇奴。
李玄感转头看向顾隐渊等人,道:“不知诸位和她是一伙的吗?”
顾隐渊拜倒道:“晚辈顾隐渊拜见李岛主。”李玄感道:“顾隐渊,哦,你最近出尽了风头,你来作什么?做天下第一吗?”
顾隐渊道:“不敢不敢!只是晚辈前段时间去了趟西域,有烈侠的消息,不敢隐瞒,特来上岛向李岛主报告。”
李玄感看着顾隐渊的眼睛中似是忽然放出精光,道:“你说谁?”顾隐渊道:“‘烈侠’李箭!”也没见李玄感如何动,如一阵风一般来到了顾隐渊面前,道:“叔父还活着?”
顾隐渊道:“晚辈无缘得见‘烈侠’前辈颜面。只是一位前辈将他的遗物让晚辈代为转交。”李玄感神情落寞。满是皱纹的脸上似是生了更深的沟壑,道:“算起来叔父已经一百多岁了,武功再高,内力再精纯,也有死的时候。”
这时,忽听得一阵呜呜作响,声音清亮,却见秋紫蝶从背后取出那件绿莹莹的乐器,竟吹了起来。只见那跃起长一尺多,管叠管,最长的竟有三尺多,宽两三寸,与中原的笙相比更长,腰身却更窄,下接竹管,秋紫蝶口中涎着末端,手指晃动,发出不同的声音。正是苗家人的芦笙。
随着音乐的起伏,本来趴在地上严阵以待的群蛇瞬间十分兴奋,跟着节奏扭动着身躯。
李玄感道:“这位应该是五仙教的秋教主吧,幸会幸会。”秋紫蝶停下口中音乐道:“正是!在下看到这些宝贝,忍不住想借着‘隐侠’宝地,为其高歌一曲,请‘隐侠’不要见怪。”
群蛇没有秋紫蝶的控制,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顾隐渊从无暇的笔记中看过天竺等地有用笛声控制毒蛇的传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而且秋紫蝶竟然也会。
李玄感笑道:“好得很,好得很。老朽不通音律,常看着岛上的鲜花,也不免寂寞。听说云南有好多节日,与中原不同,老朽也很想见识见识。不过老朽不似叔父一般喜欢云游天下,只能搁置了。秋教主千里迢迢来到温烈岛为老朽演奏,好的很,好的很。”
谭霓裳知秋紫蝶乃是故意挑衅,冷笑一声道:“秋紫蝶,你当中原无人吗?”一面说着,一面竖起琵琶,轻咳一声,道:“在下外号‘琵琶仙’,其他乐器不敢说,但这琵琶上的功夫,说冠绝当今武林,却也不是说胡说大气。”
英姿缓步上前,娇声道:“谭霓裳,你杀了我岛上的神龙和人,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谭霓裳微微一笑道:“哦?不知英岛主有何指教?”
李玄感没有再问英姿的身份,两岛如此之近,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形。
英姿道:“在下十分不擅长乐器,只是偶尔感慨生世凄苦时,独自拉二胡以解闷,不过瑶光岛已经被炸成了平地,我也没有随身带着,斗胆向李岛主借用一二。”
李玄感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一把破琴而已。”说着吩咐属下去取二胡。
谭霓裳道:“秋教主追我至此,想来已经无法等待片刻。”说着手指拨弄琵琶弦,发出铮铮之声,却是一首《十面埋伏》。
秋紫蝶未听过这首曲子,只觉虽只有几个音,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声音也不是如何响亮,耳膜却被震得隐隐作痛。手按孔洞,鼓腮吹出。这是苗家当地婚丧用的曲子,曲调悠扬,温煦和谐。在一股肃杀之中,如同遇到一股柔和却强劲之风,冲杀之势为之一滞。
秋紫蝶只需一鼓作气,便可一战而胜,彻底将谭霓裳的十面埋伏破的一败涂地。却在此时,却倏地停止,本已被压制的琵琶之声叮咚而起,又复杀回。
琵琶之声时而叮咚,时而铮铮,忽的一转,已经变成了《霓裳羽衣曲》。顾隐渊忽然想起白乐天《琵琶行》中: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忍不住看谭霓裳手法,却见她左手推捻,右手拨挑,尽是御气六神中的手法,弦的松紧回弹之间,似有百万雄兵。
回头再看秋紫蝶,只见她十指紧扣芦笙其中的孔洞,按松之间,孔洞处形成阵阵气浪,时出时进。仔细一听,进出之间,竟然都有声音,浑无滞涩之感。
琵琶声时断时续,时长时短,时快时慢,虽换了曲目,仍如同十面埋伏一般,攻向芦笙。芦笙悠远绵长,如丝如缕,似断非断,源源不绝。
琵琶如星点闪闪,芦笙如蛛丝绵延。蛇奴直接被震得晕了过去,群蛇也跟着音乐时而激愤,时而萎靡,时而上前,时而退后,有的蛇无法忍受,身子扭曲成各种诡异的造型,凄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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