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几个呼吸，秦天明那狰狞面孔，缓缓平和下来。
坐在木椅之上，他开始仔细分析起目前状况。
“起初只要知道采桑郎的名字和容貌就可以杀死他，现在必须要确定是他本人，不，就算是真的本人，他的死也一定会让朝廷怀疑我。”
一丝冷汗从鬓角流下，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或者说是惩恶仙人的局。
只要他是惩恶仙人，就会陷入两难，根本没办法将其杀死，否则自己一定会受到大阳王朝的追杀。
到那时，自己就真的败北。
闭上双眼，思绪轮转间，秦天明再度睁开，缓缓道：“是我太小看那采桑郎了！”
他从未想过采桑郎会主动接近自己，并且报上名号。
这一步棋走的，直接将他卡住，无法对其出手分毫。
“这一步棋既是针对惩恶仙人的防守，也是绝杀。”手臂抬起，五指紧紧握住，秦天明沉着且冷静判断着事情，“很明显，某种意义上我输了，这是很高明的一招。”
不过对方应该还只是怀疑，并不确定自己身份。
否则也不会用这一招，用来试探。
“今后，他应该会不断接近我，企图找出破绽。”
他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逐步分析事情的所有。
房间内一片寂静，负龙也没有再敢多言。
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秦天明，它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恐惧。
哒！哒！哒！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案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噗嗤！
秦天明突然笑出声，随后是愈加猖狂的大笑。
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让那发自内心的笑声传不出去。
把一旁的负龙，看的一愣一愣。
这家伙疯了吗？
整个房间都是那种捂住嘴巴，发出的呜呜笑声。好半晌，秦天明放下双手，缓缓收敛起笑容道：“这说明，对方一直都没抓到我的破绽，只是不断怀疑、揣测，这场还是我赢了。”
“接下来，我和他都得面对面接触，互相欺骗，这是一场智斗，表面上是关系融洽的同窗，背地里互相试探对方的真正身份和手段。”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没有顾及双手因捂嘴而粘连唾液，秦天明不断鼓了鼓掌，是给自己，也是给采桑郎。
“从来没有谁能将我逼到这种地步，采桑郎，我会让你相信我，然后查出一切，紧接着杀了你！”
信心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只要对方不能确定自己，那自己就永远有翻盘的机会。
第二天，秦天明带着书籍，前往大儒所在竹楼，询问其中释义。
虽说这释义，他早就心知肚明，但每个人对于文章的理解都有着细小差距。
他需要接纳这些，将其化为自己的东西。
这也是来到山崖书院的主要目的。
毕竟只有在之后的会试上，成为举人，他才算真正步入朝廷。
每年科举刷下来的贡生第一，多如牛毛。
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面对这种不确定性，他只能通过不断的钻研，来降低风险。
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成功进入朝廷。
竹楼内，秦天明在面对大儒时极为谦逊。
大儒对于这种聪慧学生，也是极为满意，将自己的所学一一道来。
直到中午，秦天明才告退离开。
“那家伙又来了。”
将秦天明环绕密不透风的负龙眺望前方拐角处，一个邋遢男人真站在那里，光是看样子就知道为了谁。
瞳孔微微一动，秦天明面无表情，道了一句张兄准备擦肩离开时，李浩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气血感应不到，隐藏的挺深。
这是李浩的判断，要知道他对于气血这一步已经达到堪称可怕的地步。
但细微查探下，依旧没有多少感应。
若不是视觉虫这种能够直接透过人体察觉气血的存在，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知晓对方的武道境界。
“张兄，何事？”秦天明转过身，抬头询问。
“聊聊吗？”
“嗯，张兄想和我聊什么？”
“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惩恶仙人，不介意的话，能聊聊吗？”
李浩眼神深邃，直接了当的摊牌。
秦天明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张兄为何这样说。”
“只是怀疑而已，差不多万分之一的可能吧，若是你能自证清白，我到想跟你交个朋友。”
实话当然不可能实说，李浩换了个说法。
毕竟他现在也需要借口来接近对方，探查那种杀人手段。
“万分之一，真是可怕的说法，但凡对我有一丁点怀疑，我就很有可能被他阻拦，禁止步入朝堂。”
秦天明心中暗道。
以对方这几个月极为谨慎的所作所为，若是对自己有所怀疑，绝对能禁止自己参加科举，防止惩恶仙人有进入朝堂的机会。
可恶！这是断了自己的路。
不过心中虽怒火中烧，秦天明依旧答应下来。
山崖书院允许学子外出，因此，两人在书院大门外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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