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试探
安排好搜捕嫌疑人的事情后，秦川又再次跑到环球商务集团，找王家黎询问齐兰峰是否发回电报。
对于打入敌伪内部，秦川心中一直有很多抵触和担忧，毕竟那样的话，日后他就会戴上一顶汉奸的帽子，即便是受命潜伏也同样如此，他很希望齐兰峰发回来的电报是告诉他，处长已经改变主意，前令撤销。
算了一下时间，齐兰峰乘坐海军炮艇要比做火车快很多，按说傍晚前就应该到达金陵，可就是迟迟不见齐兰峰的回音，急的秦川在王家黎的办公室里团团乱转，虽然王家黎不住安慰宽解，可秦川复杂的心情却总也无法平复下来。
明天，他就要为诚田有志提供帮助，帮他运送货物，可这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自己到底是跳还是不跳？这总需要有个准确的命令，日后自己也好有个解脱的说法。
在环球商务集团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多，终于等来了金陵发来的电报，电报内容很简短，只有短短八个字，“自愿入瓮，放手施为。”落款是齐五二字。
电报竟然不是齐兰峰发回来的，而是一个叫齐五的莫名其妙的人发来的电报，这让秦川和王家黎都大感奇怪。
“承稷。”
在秦川疑惑的目光中，王家黎苦笑着说，“这封电报虽然不是老齐发回来的，可千真万确是咱们处里来的电报，这就是以前齐秘书使用的那部电台发过来的，电报是绝密级，这需要我亲自接收，对方发报的手法我熟悉，绝对没错。”
“只是老齐为什么不给咱们发报，而是这个叫齐五的人，这个人可不在咱们联系范围之内啊！”
虽然他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处里发来的电报，王家黎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有权同他们特别站联系的人里面，可没有齐五这个人，而且这齐五二字，似乎也不太像一个名字。
看着秦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家黎正要询问，秦川却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老王，不要多想了，既然确定是处里发来的电报，那这个人就好猜了，你说会不会就是新近接手咱们特别站的毛秘书？”
秦川的话让王家黎眼前一亮，“有道理，这很可能就是那个毛秘书发来的，只不过这个齐五应该是他的代号吧？”
“也许吧，或许这就是他的代号，还有可能这是他的曾用名，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字。”
秦川虽然嘴上如此说，可他知道，这个毛秘书的字是齐五。
王家黎还有些不解，“承稷，如果是毛秘书发来的电报，可他为什么不让老齐转达命令，而是直接发给咱们，老齐一定已经到了金陵，还见到了毛秘书，他们直接把命令下达给老齐就可以了，直接给咱们发报......”
“还有......”
王家黎又疑惑地说，“这封电报明明就是发给你的，可却不直接发给你这个副站长，上面题头却直接发给咱们特别站？”
秦川思索着说，“老王，你说会不会是毛秘书故意如此？”
秦川大致能想出这个心机深沉的毛秘书的用意，他应该是想看看，如果越过齐兰峰，他是否能指挥的动特别站。
“故意如此？”
王家黎虽然技术干部，不是搞情报人员，可王家黎并非愚笨之人，只愣神片刻就跳起身，“承稷，那你还等什么！还不马上回电。”
秦川点头说，“老王，你马上去回电，就发'谨遵上命'四个字，落款把咱们两个名字都签上。”
第二天一早，刚刚吃过早饭，赵毅就报告说，门前路边开来两辆卡车，另有两辆轿车跟随，其中一辆停在卡车附近，另一辆停到前面五六十米位置。
秦川知道，这是诚田有志的货物来了，昨晚诚田有志已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同秦川约好，货物一早到达他家门外等候。
虽然如此，秦川依旧还是等待督查室接他的车辆到达后，才在赵毅和焦晃护送下走出家门。
对于秦川家附近出现的卡车、轿车，李成章也有些紧张，两辆车里的人都下了车，紧张地戒备着。
“秦桑，喔哈呦果杂一马斯！”
秦川刚刚走出家门，诚田有志就毫不避讳地推开停在卡车旁的丰田AA型轿车车门走下车，满面笑意，一边向秦川问候，一边大步走过来。
“你好，诚田先生！”秦川心中苦涩，却依旧笑着回应。
走到秦川近前，诚田有志对秦川鞠躬后说道，“秦桑，那两辆卡车就是货物，拜托了！”
秦川摆摆手，“诚田先生，放心，咱们就此别过，再会。”
诚田有志再次躬身，秦川也只好微微额首算是回礼，然后坐进车里，开始不急不缓地向督查室开去。
诚田有志同样上了车，只不过他的车开得很快，按照他所说他要去卢湾等候货物。
那两辆车上装满大木箱子的五十铃94型卡车，在秦川的车启动后，就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向卢湾方向开去。
最近半年来，类似的事情督查室虽然偶尔也会做，不过秦川亲自出面，甚至还在秦川家门前接货，这可还是头一次，但是不仅是李成章，甚至带队护卫秦川的警卫特勤组的小组长都没有开口询问。
在这些人看来，无非就是有人携带烟土，怕被督查室查到，即便是货主同沪上警局人员已经打点好，没有督查室人员默许，那些警察和江海关的人也不敢随意放过货物。
所以，每次有私货出租界，都会有督查室的车子远远地在前面开过，后面的车辆到达后，交上税款然后放行。
如果说这一次同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一次不仅是日本人的货物，而且日本人不太懂规矩，他们拉货的卡车有些离得近了。
一路上，车队行进的十分顺利，租界出口虽然有巡捕们在看守，可他们不会随意检查过往车辆，江海关的税卡看到秦川的车在前面开路，也没有难为那两辆卡车，只是按照司机说的运动的是机器收了税款就放行。
后面卢湾警察的检查站，更是没有任何刁难。
出了检查站，开到街里一座酒楼前，远远就看到诚田有志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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