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无奈地关掉电脑，在张父的注视下走到客厅。
张母正用热毛巾敷手，看到李灿有些不好意思：“小灿出来啦。”
李灿点头：“张叔让我出来坐坐。”
他关心道：“阿姨胳膊不要紧吧？”
“就扭了下，没什么。”张母故作轻松。
“让张叔给你按摩下，这样会轻松点吧？”李灿建议。
张父觑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名医”特有的骄傲：“不懂别乱说，这种伤按摩只会加重。”
李灿恍然：“我看你上次给那个姐姐按摩，还以为会有用。”
张母眼神立即变得锐利：“什么姐姐？”
张父脸色骤变，看向李灿：“你小子瞎说什么！”
“就前天吧，有个三十左右的姐姐……”李灿认真说。
张父顿时有了印象。
他表情轻松：“人家那个情况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张母便幽幽道：“当然不一样了，人家年轻嘛。”
“跟年轻有什么关系。”张父看着妻子，说道，“她那个情况啊……”
张母打断：“那用得着你亲自上手吗，你不是有助理吗？”
“那个比较特殊，得有经验……”张父又道。
“所以你就是给人家按摩了呢。”张母语气淡淡的。
张父皱眉：“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张母强压着怒气：“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张父恼怒：“不可理喻！”
“好啊，张永民，我还受着伤呢，你现在就……”说到这里，张母眼圈开始发红。
特么的女人怎么都不讲理？
张父气得要命。
他有心跟往日一样低头认错，用甜言蜜语哄一哄妻子，可看到李灿眼巴巴瞅着这边，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
“不跟你说了！”他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看到张父的反应，张母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这几日都在跟丈夫怄气。
她本就不喜欢张父那个名叫王明的朋友。
一个因为赌博妻离子散的家伙，在她看来就是埋在张父身旁的一颗炸弹，很担心把张父带坏了。
至于张父提及王明的好，不过趋炎附势。
有段时日家里日子很差，对方可没怎么露过面，等诊所生意有了起色，对方的来往才变得频繁。
奈何张父念旧情，很看重这个朋友，还跟对方合伙办厂子。
技术是丈夫提供的，客户是丈夫拉来的，就连仪器都是她拖哥哥帮忙购买的。
没有丈夫的面子，哪有银行会贷款给那种人？
往日她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罢了，如今明明知道对方欠了高利贷，私下还跟人接触想偷偷变卖厂子，丈夫仍然不愿报警。
即便今天大吵一架，他也只是表示明日亲自去看看。
按摩的事其实只是个引子而已。
……
李灿有点懵。
他本意是给小心眼的张父找点麻烦，可没想到真把张母给搞哭了。
洞悉了张母的内心想法后，他颇为无奈。
他假装不知，安慰道：“阿姨，我刚才就随口一说，按摩真有用，张叔肯定第一时间想着你呀。”
“淼淼都跟我说，张叔那么高壮的一个男人，常常被你扭耳朵……”
张母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没一点底气地辩解：“你别听那丫头胡说，阿姨是那种人吗？”
“阿姨温柔贤惠，但张叔性子太直了，重情重义，有时候难免惹阿姨生气……”李灿违心地说着张父好话。
“他是蠢！”张母说到这里，便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个朋友……”
李灿不断附和。
在房内冷静片刻，本打算出来给妻子服个软的张父听到两人交谈，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什么叫自己又蠢又爱装，交友不慎没脑子？
妻子说他没问题，可那小子不断点头是几个意思？
……
张佳淼和弟弟回来时，便见母亲眉飞色舞地说着父亲的糗事，李灿兴致盎然地听着。
她扫视一圈，看到蹲在楼梯处喝闷茶的父亲。
这一刻，她觉得父亲可怜极了。
可听到母亲说父亲当年在医学院第一次解刨课，上完课裤子湿漉漉的时，还是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
张扬更是一指老爹：“哈哈，你都那么大了还尿裤子！”
张父抽出皮带，朝着儿子龙行虎步而来：“老子跟你的账还没算清呢，谁是软柿子？”
……
次日。
中医院的西药房中。
李灿忙忙碌碌，不是帮忙配置药剂，便是整理被摆乱的药品，或者翻看单据。
一男一女两个药师哭丧着脸。
原本他们日子惬意，时不时还能聊聊天或者看看小说，可自从这个老板的“小女婿”过来后，卷的他们都不好意思这么闲了。
男药师手里握着一沓药方，翻来覆去地看着，不时装模作样地按下计算器，传出“归零”的声音。
女药师每过上几分钟，就会拿出眼镜布擦擦镜片，然后喝口茶，用眼睛偷瞄李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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