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罗伯特手指连连扣动扳机，枪口喷涌的蓝色火光接连不断，震耳的枪声回荡在这幽暗的地下车库，遮掩住了那弹壳掉落的哗啦声。
他耳膜被这连续的枪声震地嗡嗡作响，手指也因为连续扣动扳机而微微发颤。
但他顾不得这些了！
雨点般的子弹划过空间，落到那飞跳到半空中的夜魔身上。
灼热的子弹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穿过夜魔，在身体中炸出一道道空腔，枪林弹雨击伤了夜魔的同时，其中的动能也抵消了夜魔跃起的惯性，让夜魔坠落在地。
砰！
大地微微一颤，夜魔痛叫一声在地上摸爬滚打，扬起的尘土在手电筒光芒的散射下清晰无比。
而在这片光芒之后的黑暗，一双双的赤红的眼睛随之亮了起来。
“萨姆！”
罗伯特大喊一声，甩开膀子转身向车库出口跑去。
萨姆也如闪电般冲出。
或许因为罗伯特每天早晨都在家中的跑步机上锻炼着速度，又或许因为黑人在奔跑方面确实有着特别的天赋。
罗伯特的速度竟丝毫不比萨姆差多少。
一人一狗奔跑如风！
近了！
更近了！
明亮的光！
罗伯特跑的表情失控，他望着地下车库的出口，张大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不到十米了！
罗伯特伸出了手，带着绝处逢生的喜悦探向那光明之处。
下一刻，他的脚下像踩中了某种圆筒。
有可能是街头墙画的喷雾罐，也有可能是某种饮料罐，但如今这都不重要了，他的身体已然失去了重心，上身还在因为惯性前冲，脚下却停了下来。
砰！！！
罗伯特倒在了地上，胸口撞在地上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枪和手电筒落向了身前的光芒中。
他挣扎地用手撑起身子，但是腰身刚刚挺起，一只黏糊糊的大手就拍在了他的右肩上。
砰！
罗伯特整个人都被翻过来。
他的瞳孔因为惊吓倏地放大，倒映出那夜魔那无皮的恐怖面孔，还有那渐渐张开的布满粘液的猩红色口腔。
腥臭的口气喷在罗伯特的脸上，让他颤抖地闭上了双眼。
结束了！
罗伯特的记忆再次回到了那个上午，女儿玛丽骑在他的脖子上，两人在沙滩上奔跑，妻子佐伊坐在沙滩伞下，眼中尽是温柔。
“对不起了，萨姆。”
“我该回家了。”
罗伯特感受到了那冲涌而来的恶臭腥风，还有那组织液和口水掺在一起的黏糊糊的混合物。
夜魔都喜欢血，他肯定会被吃掉的，从脖子被咬断，那里喷出的血会成为夜魔的盛宴。
只是这一次和他想象的不同，鼻尖的恶臭气息倏地不见了。
唰！
罗伯特睁开了眼皮。
这一刹那，时间好像静止了，他猛吞几口口水，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个活人！
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一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罗伯特张口结舌，但更加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竟一手抓着夜魔的手腕向外一扯。
吼吼吼！！！
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一条布满粘液的细长手臂被那人抓着，像是被撕开的肘子般瞬间从肩膀脱落，夜魔断臂垂落而下，尖锐的手指像大摆钟般在罗伯特眼前晃来晃去。
黑衣人似是被夜魔的叫声吵到了，像是打一只蚊子般，不耐烦的将手拍向夜魔的脑袋。
啪叽！
夜魔的叫声戛然而止。
坚硬的头骨和附着的肌肉像是一块小蛋糕般被拍扁，整张脸都贴在了后脑勺上，完成了脑袋的二维化。
飞溅的血水落在黑衣人的衣服上，也落在罗伯特的脸上。
罗伯特只感觉常识被打破。
超人？变异人？超级英雄……
一个个念头浮现在罗伯特的脑海中。
“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吴敌歪着头微微一笑，朝着眼前这个倒地的黑人伸出了手。
“……”
罗伯特像是没看到吴敌的动作，眼睛眨个不停，直直地盯着吴敌。
此时，罗伯特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声音在说——他疯了，这些都是幻觉，全都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但是紧接着，一个温暖的大手就已经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的灼热触感！
真的！
嘶！
罗伯特猛吸一口气，眼中含着珍珠般的泪水，身体更是浑身颤抖起来。
管他呢！
只要是人就好！
吴敌凝视着眼前呆呆站在原地不断颤抖的罗伯特，脑海中想到了一篇高中的课文‘范进中举’。
这家伙不会因为太激动而出癔症了吧？
不过三年没见过人，现在突然见到人情绪控制不住也很正常。
吴敌表示理解。
“放心，我也是人！”
吴敌微笑地伸出一只手拍在罗伯特的肩膀上，让罗伯特一暖。
这时候，吴敌的背后陡然响起一道道嘶吼声，数个高大的身影朝着他猛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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