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笔，他直接把随身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到了空白的一页。
没多想，他开始挥笔——他手以难以想象的高速运行着，纸上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密集起来。
不出10秒，小本的一页就画满了。
他把本子摊开在桌上，把笔放到一旁：
“神了！”吴教授往后一靠，“我感觉，接下来我恐怕都离不开这支笔了。二位看看吧。”
文阁老自己先拿来看看，又递给商洛——
那是个小村子。在徽州的大山里，粉墙黛瓦的村落排列成黑白的棋盘。桥倒映在水上，柳絮飘在风里。
“这是？”
“我家。准确的说，是我小时候的家。这里现在早就已经变样了，这个角度也是我完全没有看过的角度。我试着去构思了这个造型，我画得和我想的一样快，这支笔就像把我脑子里的图像倒映出来一样。”
“原来不是自动画画的？”旁边的文阁老问。他还以为，这支笔只要给出要求就能自己把画给画出来。
“不会。这支笔，永远不会画出执笔人自身水准之外的内容。因为天乙贵人从来只是赋能，从来只是增强人，而不能代替人。过去是这样，将来也还是这样。这只画笔里的天乙贵人，只是节约了你作画的时间，并不能代替你来作画。要是换成我的话，画出来的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这笔能上色吗？”
“这个倒是不能。”商洛答道，“天乙贵人是不能改变客观现实的。不过我可以多给您几支不同颜色的笔。”
“无妨，我可以标记色号。因为裁衣用的都是固定的面料和颜色，色彩已经在我脑子里了。如果有这支笔，再给我一杯茶，我确实一下午就能把所有的稿子都赶出来。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开始。”
文阁老朝外头喊了一声：“文鸳！进来，给吴教授找个安静的休息室，再给他泡杯茶！”
“诶！”在门口站桩的文鸳立马走进来，在自家爷爷的吩咐下把吴教授请走了。
“所以，这还真行？”虽然工程已经开始了，但文阁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把原先一个月，乃至几个月才能做好的工作完成。这简直就像在任意编辑现实一样。”
“一点点仙法而已啦。就是有个问题，之后制作衣服的时候，材料也并不能凭空就冒出来，需要朝廷来提供。”
“这好办。我之前说过，要多少给多少，这可不是空言。要做给神将做铠甲的话，要多少布料和金属都可以有。所以，具体要什么？”
“可能得等设计。但是可能得用很多匹布料，也需要很多很多的金属。毕竟有一栋大楼那么大。”
“那我给你送点钢卷过来？”
“啊，这个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你和阁老说一下，必须得是人手可以操作的尺寸，最好是更小一点。钢卷太大了，根本就不可能操作。】
商洛转达了阿波罗尼娅的话。
“所以具体是什么尺寸？”
“必须得是钳工可以操作的。得能上钳工台的。包括布匹也是一样，全都不能太大，必须得是人力可以操作的尺寸。因为我请来的帮手，力气都不是很大。”
“稍等。”文阁老站了起来，他走到朱先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旁边拿起了听筒——
15分钟后，他放下了电话。
“我把今年朝贡贸易中拿来回赐的货品调过来了。布匹，还有铁锅。”
【铁铁锅？】
“铁锅？”商洛也愣了一下。
“对，铁锅。铁锅是朝贡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以前是卖给蒙古，现在其他地方也要，这是从古代就定下的例子。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地方，哪怕是你买过去已经做好的金属锭，他们都没有办法加工。所以从隆庆开关以来，我们都是以铁锅的形式来外销——铁锅，即使当年的钢卷，二者是一样的东西。买回去铁锅可以直接炒菜，炖菜，也可以拆开来加工成犁之类。”
“现在还在卖吗?”
“这是定例——而且许多地方确实无法接受钢卷，只能接受铁锅。你刚才说必须得是人力可以处理的是吧？那正好就可以用铁锅了。铁锅和布匹，打开国库给你用，够不够用？”
“那可太够了！只要材料不限量，明天早晨就能大功告成！”
虽然知道时间很快，但文阁老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这和刚才在笔上作图不同。
虽然刚才画得极好，但终究只是纸上功夫。但现在是实打实地要在现实中开始“编辑”了。
“你打算怎么做？”
“稍等下，我摇的人马上就到。”
太液池，小红站在商洛的旁边。
“我说，下次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总是把我家当传送门。”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主要是其他地方没有这么方便的水域。”
“大概几点？”小红看了一眼手表，是最新款的石英机械表，她昨天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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