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衣的前后左右保护下，李牧大摇大摆进入帝都缉妖司大门，庄严又神秘，黑风衣的身份呼之欲出。
两个黑风衣前指后押，领着李牧进入一间空旷的会议室，里面或坐或站十几号人，他审视那些人的同时，里面的人也在打量他这个不速之客。
不安分半躺坐门口位，双脚搭在会议桌吊儿郎当的那位，不正是方麟的堂哥兼头号狗腿子方辉？
李牧走过去，不动声色踢了一下椅脚，方辉摔得四仰八叉，哎哟一声，爬起来狠话没说半句，盛怒嘲讽道：“邪教徒也太没品味了，怎么什么人都刺杀，呦，见血了，吓坏了吧，乖宝宝？”
字里行间的嘲讽被李牧忽略，他抓住话里的信息，顿时豁然开朗：邪教徒的目标不仅他一个人。
再观会议室一群事不关己的人，好几位都眼熟，经这么一提醒，李牧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闯过复赛第一轮的选手？
撒旦教在狩猎序列百子选手？
李牧坐在方辉旁边，静静地看着如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的后者，“方麟欠你一份马戏团的薪水，你如此卖力地表演，多讨喜呀，来，给爷翻个跟头，赏你一根香蕉呦。”
众人笑而不语，别说，真像马戏团的猴子。
“翻一个，翻一个。”
好事者不嫌事大，起哄调戏起方辉，什么，方麟的面子？我认识他吗就给面子，那能值几个钢镚？
方辉脸如猪肝，“闭嘴。”
他呵止众人的起哄，然后冷笑道：“李牧是吧，你就得意吧，没几天好日子了，惹了方家，激怒方麟，真以为你能在序列百子上全身而退？”
李牧摊手耸肩，“狗性难改呀。我以为你会亲自放狠话，比如说一句：遇到我让你好看，那我也许高看你一眼，没想到……啧啧，仗着人势真把自己当狗了？”
这话又让众人哄笑了几声。
却字字珠玑，直插方辉心脏。
他和方抟本是魔都方家的年轻一代，理应得到家里大力培养，可方家这一代先是方麒登顶，再到方麟崭露头角，压根没给他预留位置。
族中长辈告诫他，让他给方麟打下手，实际上和当牛做马无异，只是换个更为顺耳的说法。
在魔都时，他是天才，享有被看见的待遇，尽管在方麟的光辉下显得暗淡，却也能被叫得出名字。
而在这里，他只是方麟的跟班。
被戳中要害的方辉捏紧的拳头爆发灵力，眼神犹如一条饿狼，要生生撕碎，生吞活剥了李牧一样。
其余人都闪到一旁。
看热闹波及自身就不美了。
“干什么，安静点。”
黑风衣警告方辉。
方辉顺台阶下，松开了拳头，灵力也随之消退，“长官，能不能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
黑风衣说：“就你事儿多。”
特权是没有特权的，缉妖司的黑风衣也许不是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他们的人情被用在“人情世故”。
可以是某城工会会长、家族领袖、高官权贵，绝对不包含方辉这号人物。
方辉等黑风衣走远，一语双关地啐了句“晦气”，挑选个离李牧最远的位置，幼稚地拉出椅子重重磕出声响，故意的制造存在感。
会议室的人都傲气得很，互相也不搭理人，都是过了复赛第一轮的九百种子，谁又不是俊才后生？
每个人都被单独叫出去，然后就没再回来。会议室又添了几个人，不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桀骜不驯”。
进来的两个人是情侣吧。
李牧如是揣测。
女孩挽着男孩的胳膊，另一只手托起男孩藏在外套下的手，战战兢兢的，像是被家长抓到的蜜恋期早恋的学生一样，如果地上没有鲜血，就完美了。
“什么情况，你也遇袭了？”屋里干脆面小黄毛话间不可思议，丝毫不影响他不认识进来的小情侣。
永远别低估人类的幸灾乐祸，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搜刮别人的痛弥补自身缺失的乐趣。
小黄毛一边欣赏男孩外套滴落在地面的鲜血，一边啧啧露出嘲讽的笑容，“兄弟，你也不行呐，那么几个三脚猫怪胎就把你干得稀碎，在女人面前丢了脸，以后在床上都抬不起头。”
似乎没看到情侣吃人的眼神，杀气快漫出会议室了，小黄毛还在沾沾自喜地揭人伤疤，“让我瞧瞧你的伤，我得提防在女人面前也这么伤，比丢了命还难受。”
嘭。
小黄毛摔了个狗吃屎，爬起眼眶欲裂地说：“谁踹的我？有种站出来，敢做不敢当算什么……”
李牧抱着手释放尼德霍格灼热的灵力，瞳仁幽深得似乌鸦的羽毛，“不会说话就闭嘴，谁允许你吃了屎跑到这儿口吐芬芳？”
小黄毛识时务地退后，支支吾吾的说：“我不是开玩笑嘛，真不禁逗。”
心知犯了众怒，小黄毛悻悻躲到会议室的角落，趴在桌上装模作样地睡觉。
李牧问：“怎么不去医院包扎？”
女孩缓过怒容，轻声说道：“他们说伤势不重，不碍事，做完笔录会有巫医给治疗……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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