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大嫂了！”萧合环没有客气，朝常曦点了点头，匆匆而去。
常曦则叫了骊珠来吩咐：“叫几个婆子，明天去1趟枫叶胡同，请大奶奶帮着介绍两个好大夫来。”
交代停当以后，又去看了儿子1眼，回屋洗漱歇下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1个熟悉的声音。
是何沐阳！
“世子爷回来了？”
她扎挣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铛！铛！铛！
1阵巨响。
常曦吓了1大跳，眼睛1下就睁开了。
屋外传来1阵脚步乱响。
常曦披衣起身，外间值夜的骊珠大喊道：“奶奶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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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逝也，朕甚悼之，虽有以皇后之殁，伤悼太过之故，细究其本，犹以太子曾为人所私害，遂使外邪侵正，终致此惨祸。故东宫左右俱有责，其人未能护主者，每思之，朕心悔之，不能抑也！为示惩意，俾后人戒之慎之，朕意断严而定，以慰东宫之灵，近3年内，尝事东宫者，尤在官职之人，咸欲承其责，定其罪！如此，则才肃清宫之风，使诸怀不轨者无可乘之机······”
常曦木然地跪在地上。
断严而定······尝事东宫者，咸欲承其责，定其罪······念其素有战功，且为世勋之家，家有老小无依，故特恩赦其死罪，仅革除官职，谪戍北津······秉人伦慈恩，特恩准其携妻子同往·····
圣旨上的1字1句，像尖针1样刺入所有人的耳朵。
何沛阳忍不住怒火中烧！
太子操劳忧思过度，急病而死，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怎么就能怪罪到自家大哥的头上？
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的指节发白，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老太君的白发苍苍，因病而瘦削羸弱的身体匍跪在青砖地上，好像寒冬腊月里1片瑟瑟的枯叶······
圣旨已经念完，老太君却迟迟没有起身。
领头的宣旨太监1合上圣旨，立刻尖着嗓子叫道：“老太君这是怎么了？快，快搀扶起来，您可别吓咱家。”
没有任何回应。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母亲！”何栎辉直吓得心胆俱裂。
何沛阳本已心中气极，可此刻看见老祖母跪在地上，连1点声息也没有，满腔的怒火登时凉了半截。
“先扶进正堂！”他急声喊道。
两边的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王公公，这旨意可还没交出去呢······”有人小声提醒着。
王公公的脸上闪过几分为难。
今天真是倒霉催的，怎么1个两个的都是这样？
犹豫了片刻，还是看向了跪在侧首，1直低头沉默着的常曦。
“就请奶奶代为领旨吧！”王公公不由分说，就把圣旨合起，往常曦手里1塞。
常曦伸出僵硬的胳膊接过圣旨，连1句客套话也再说不出来了。
那王公公也丝毫顾不得这些了，1交了旨意，就大松1口气，偕同众内监呼喇喇全走了，只留下宣平伯府的1团乱麻。
“快，快传太医！”邹氏厉声喝道。
刚接了圣旨，就说病了要请太医，这不是明摆着不满意圣旨的命令，跟宫里对着干吗？
甄妈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没计策，两处为难之时，忽听得1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明天天不亮就递牌子，我要进宫。”
正是常曦！
“你又想干什么？”何栎辉急得声音都变了。
“进宫请太医。”
常曦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我要去求见9皇子妃，请太医来，替老太君诊病！”
何栎辉想说不妥，可低头看了1眼躺在榻上，面如金纸、眼孔紧闭的母亲，嘴角翕翕了半晌，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我和你1起去！”邹氏立刻道。
何栎辉皱眉，“你又去干什么？还嫌不够打眼么？有1个人去就够了，就老大媳妇儿去吧！”
常曦也没有再废话，立刻转身回屋洗漱换衣裳去了。
松萝小心翼翼地劝道：“奶奶，时间还早呢，您要不要先躺躺？”
“现在就准备。”常曦平静地道。
反正今夜，注定无眠。
万幸的是，第2天1大早，自己进宫的事顺利传到9皇子的宫里。
9皇子微微皱眉。
这个时候怎么还敢进宫？难道还嫌事情不够乱？
9皇子妃跟常曦见过许多次，知道她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想了想，赔笑道：“殿下别急，我先去看看，兴许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事，也未可知。”
牌子都递进来了，皇上那里肯定早已经知道了。
9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着出去了。
9皇子妃立刻派人宣了常曦进来。
“若是为了弟弟的事，你就不必多说了。”9皇子妃的眼底闪过1丝沉痛的无奈。“1切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无益。这次也不光是咱们家，礼国公府、锦乡侯府、营光伯府······但凡曾经在东宫有职名的，无1不是如此······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必须静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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