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身上的肉不自主收了收，早知道就说心仪茹妃了！
“什么时候熄了心，本宫什么时候放过你。”
“现在妃嫔有人帮着管理，本宫很闲的，能陪你慢慢玩。”林可儿纤细的手指虚点了点赵高，唇角笑意盎然。
赵高翻白眼，也不装了，主要林可儿压根不信。
“娘娘，高位孤寂，我也只是想陪皇上。”
“你安安分分的，宫里谁敢对你做什么？”林可儿抚袖，收了妩媚的神态。
“你是高门贵女，哪知道在泥泞里的滋味，在你们眼里，下意识就觉得太监是卑贱的存在，和牲畜没区别。”
“哪怕得了圣宠，也就是高级一点的狗。”
“我们的性命，轻如鸿毛，无人会珍视，也无人在意。”
“若死了，别说棺木，怕是掩埋都不会，往乱葬岗一丢了事。”
“再勤恳，也不会在世间留下姓名。”
“我只是想往上走走，为他们，也为自己走出条路，有何不对？”
“凭什么内侍就不能保家卫国？”
“凭什么我们就得一辈子受嘲讽？这里有多少人是自愿入宫的？”
“他们会进到这里面，是帝王无能的表现，若家有余粮，哪个父母会卖孩子！让他们再无尊严！”
赵高声音沉肃，眸子看着林可儿，突的一笑，“从我操练内侍的那一天，我就安分不了了，我要让他们回到人的身份。”
“净身房就不该存在！”
林可儿怔怔的看着赵高，她或许今日才见到了赵高的真面目。
“娘娘，我也没拦谁的路，碍谁的事，可你看，不过是一个校尉，多少官员冲进宫斥骂。”
“是我的功劳太轻吗？”赵高让林可儿解惑。
林可儿抿紧了唇，功劳轻？这话她说不出口。
危在旦夕的大虞，是赵高一手扶起来的。
若是世家子弟，提升校尉那不是赏赐，是侮辱。
“本宫不会制止你壮大自己，但皇上，她不能和内侍有私情。”
赵高一笑，“娘娘，你太小看皇上了，她不会让自己动心，就是动了，也会抹去。”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总要抱着点期待，才熬得住腥风血雨。”赵高神情落寞。
“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看着赵高的背影，林可儿轻轻一叹，人生来就不公，有些人不用努力就在云端，而有些人，用尽全力，也无法从淤泥里拔出来。
太监想得到世人的尊重、平视，得拿命去搏。
回头看了看，赵高脚步没做停留，他没太多功夫和林可儿周旋，索性同她说个七八。
免得她在关键时刻干扰他。
当然，不能指望一番话就说动林可儿，两人的立场不同，林可儿自小生活优渥，做不到感同身受，顶多就动容一下。
她依旧会盯着他，不让他做出危害虞延，危害社稷的事。
太监就是可悲，对帝王动心，就好像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
明明他做了这么多。
赵高眸子凝聚起风暴，将负面情绪压下去，他吐出口气，人不能被怨念左右，那只会离想要的越来越远。
偏殿，赵高闭上眼，他的力量太过孱弱，当务之急不是抓牢女帝的心，而是壮大自己。
第二天一早，赵高就起了来，没同林可儿打招呼，他径直离开。
“越来越抗揍了。”顾文穗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夸赵高。
赵高制止小板子，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文穗没和赵高多待，她的目标是虞延，也只有这会，她能挤出时间去瞧美男。
等正式操练新兵，怕就无闲暇入宫了。
“不去朝华殿。”
赵高靠在墙上，接过小板子递来的水，饮完后说道。
“出宫。”
抓了个饼，赵高边吃边走，他得去瞧瞧安置屋做的怎么样了。
难民每日在增加，不把他们的吃住解决好，早晚出事端。
“公公，听说除了老幼，其他人都得做活才有饭吃。”小板子把情况汇报给赵高。
赵高没惊讶，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百姓遇灾，朝廷是要给予援助，但人是有惰性的，白饭吃多了，谁还想受累。
各处烽火未平，养兵养马，要开销的地方极大，国库那点钱根本不够，哪还养的起蛀虫。
成年人，得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赵公公。”
赵高一来，工匠们热切喊道，他们往常也不是没给皇家办过事，但说好的待遇，到了后面就反悔了。
更甚一文钱都不给。
像日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各位辛苦，还要多久能完工？”赵高看着一排排的屋舍，问了句。
“回公公，还需两天。”
走过去拍了拍屋檐下的柱子，看了看各处结构，赵高点头，虽很赶，但没敷衍，简陋是简陋，但十分牢固。
没打扰他们做事，赵高让小板子同监工的翎卫说一声，征召难民，在城西接着建。
上了马车，赵高去了最近的施粥地。
队伍很长，都是老人小孩，身上的衣裳脏破旧，瞧不出原来的颜色，赵高拧了拧眉，好在不是冬日，不然哪扛得住。
除了粥，每人还有个馒头，但这个馒头，基本没人动，都揣进了怀里，有的是为了保障下一顿，更多的是老人怕儿子儿媳干活累，吃不饱，孩子心疼父母亲。
对这，赵高虽心酸，却也做不了什么，人数太多，就是抽女帝的血，也白养不起。
大战又在即，米粮那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
即便是宫里，都缩衣减食了，体弱无法参与操练和年岁过大的太监，已经只剩浓粥了。
女帝那，一顿就两个小菜，要不是得养身体，估计看不到荤腥。
林可儿稍好一点，女帝见不得她受苦。
这两人都减了吃食和花销，赵高哪摆得起阔绰，每顿都拉上小板子和小凳子，人多能加个菜。
再不生钱，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皇帝都得面露菜色。
城门口，赵高拿起铁锤，就是一锤子，见没砸出洞，他换了个地方。
国家危急，但心黑的照样心黑，赵高可不希望豆腐渣工程害死一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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