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你快点用脸盆将你的头洗一下，速度点，一会儿我还要等着用脸盆和毛巾给我妈洗头呢。一个男人家，怎么这么磨蹭？”水芙蓉吩咐着，仿佛家中的女王一样。
她高中毕业以后就在家，还没有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没有经历过社会，不曾见识过人的眉高眼低，不曾受过气。
现在，按照村里的情形，一般的男孩女孩都出去打工了，月月往家打钱，是父母嘴里的骄傲。本来她也是要出去打工的，只是哥哥的小工程队出状况了，再说父亲觉得她出去打工见的眼界开阔了，也就耍野了，不会听话了，也不会嫁到附近的。
只有她一个女孩子，不嫁到附近，以后就无法照应家里父母。不准去，咱家不差那点钱。这次是父亲深层次考虑过后的决策。
父亲的话本意就是说，你一个女孩子你嫁到外地干什么？以后我和你妈死了，你想回来都只能看到我们冰冷的尸体。我病重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当天都回不来。想吃你一口热饭菜，做不到。想让你帮我们洗个衣服，没指望。
从那一刻起，水芙蓉就知道，她虽是村里长的第一的女孩子，比电视上的女明星长的还动人，那也只得听父亲的话。他，就是家中的阎罗王，不听他的话，就得死。
长得再好看，也跳不出这个黄土地。
痛恨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为什么别人都能出去过上好日子，自己不行？
经过深思，原来，在父亲的心里，她是哥哥的帮手，是用来给家里换钱的。现在，村中的彩礼是15万到18万，越是嫁给贫穷的地方，彩礼越高。
以父亲的想法，是不会给她这个女儿挑个好婆家的，挑个一般的婆家，就意味着彩礼能多要点钱。为啥呢？还不是为了多要那两三万。村中的这个行情是15万，他会要18万左右。多要那3万，是一个农民家庭两年的收入。
这是真的，是父亲和自己商讨过的。这才让自己在家里干农活，做饭，洗衣，美其名曰学做针线活，学做饭。
其实现在的女孩子，学做那么多饭干嘛？大部分都嫁人之后会蒸个馒头，擀个面条就可以了。蒸馒头谁不会？擀面条有压面机呀。实在不行，全部出去打工，一家人都不在家吃饭的，哪会需要一个会做饭会做针线活的女人？
做饭做什么？会煮泡面就可以了；做针线活要你做什么？要你裁剪衣服还是缝补衣服？都不需要，现在的人穿的都是买的。
一定的，父亲一定是那么想的。无论这个家有多少，都与自己无关。
先忍住，先不要发作。
当看到手机上那个图片是眼前这个傻子的时候，水芙蓉心中一颤，这可是500万呀。想到这人的家里，应该有10个500万，或是有100个500万的家产。10个500万是多少？是5000万。100个500万是多少？是5亿，自己想都没有想过。
只有这样，这才能说得通。
只有钱多的人家，才肯定会拿出500万的价钱。500万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小意思。一定是这样的。必须是这样。
要不然，说不过去。
你说呢？
我水芙蓉一向聪明，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自己要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让他将自己带出这片黄土地。无论带向哪里，自己都任命。就算他以后不爱自己了，自己也会因为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而有自己的能力。听说，某些人的绿卡就是这么来的，不断地和别人结婚，离婚，最后从附属变成独立的个体。
自己思索该怎么办？她父母不在家，自己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见那傻子洗好了头发，直接让他坐在太阳底下晒。
“你在太阳坡下晒吧，不要乱跑，就在那晒。一会儿就晒干了。男人的头发很短的，再说家里没有电，吹风机也用不了。”
傻子依言，听话地晒太阳。
不行，还是眼里没活，太木讷了。
水芙蓉转身喊道：“把你洗完的脏水倒掉啊。年纪轻轻的，怎么眼里没有活啊？真是个傻子。还有，去给脸盆打好水，我要给我妈洗头。不要和个死人一样在那里坐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这男人，脑袋不灵光，就和村里那刚才医院出来的精神病一样，太胆小了。
见女儿如使唤佣人一样使唤着这个傻子，老太太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啥时候，自家乖巧可爱的女儿也这么凶悍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嫁到夫家，不会受气。到时，自己两口子也老了，总不能天天去给女儿撑腰。
看着女儿将水放在凳子上，给自己湿润了一下头发，抹起洗发水。总觉得，这洗发水大桶的二十几块钱的，洗不了头皮屑，或许，买的假货吧。
“多抹一点，总感觉这头皮洗了还是痒。”
“妈，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顶好的洗发水，就像那些几百块的洗发水，洗过头发之后都有一股香味。”
“阿弥陀佛，我可不敢用几百块钱的洗发水，那不是作孽吗？活了一辈子了，洗啥头发，敢用几百块钱的洗发水，那是作孽，那不是生活，那样大手大脚，是消耗自己的福份。”
这时，就见水老头背着一捆苹果树枝回来了。直接丢在门口，走进院子，看到在洗头，有些想发火。
“你们都在讲究啊，讲究人。有没有给我倒杯水？倒了水的话我喝点水。你们倒好，三个人都在洗头，一个个洗的铮光瓦亮的干嘛？家里的水不花钱？”
“爸，那不就是洗了个头发吗，你们今天辛苦了，你休息一下，中午我和我妈给咱们家做搅团吃。这天气里，配上香菜和菠菜，好看，好吃。”
徐老头自己倒了水，坐在院中晒太阳：“这还差不多，我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了。”
水芙蓉问：“爸，我们过两天还去山上砍柴吗？苹果树剪的树枝够吗？我想出去打工，去我哥哥那个包工队。”
“你呀，你就和你哥一样，本事不大净给人安排活。寻思明天我和你妈去砍柴，到时你在家里，让这傻子不要出去乱跑，他在门口砍柴，你在家打扫卫生，收拾窑洞。再砍一两回就行了。这苹果树剪的枝差不多够烧了。”
芙蓉点点头，当下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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