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是你男人？我还以为是你儿子。”烫发女人问。
白头发女人回答：“他一辈子就胆小。我刚结婚那一年，我老公公就给我说，让我晚说把我掌柜的叫上，他叫我的话，我就应个声。那时，我家还在沟里住。那时，沟里狼多。稍不注意，狼就把娃叼走了。要是个大人的话，来三四个狼，就把你咬死分的吃了。”
“是。我现在去动物园看到狼都害怕。过去见过野生的，现在看到这人养的，我还是亲切不起来。”
“对。你说，现在这些人，好好的把他这爷养在园子里干嘛？过去，这东西可是害人的，能咬死人的，能吃人的。我村里那个娟娟，她爸她妈觉得她多余，过去给她起了个名子，叫死女子。
过去那个时候，女多男少。男人能干地里活，能顶天立地，女人不行。
那时，嫁女儿都是早早地就嫁了。觉得嫁不出去的话还丢人。要是亲家同意，早早地就送上门当童/养媳。那时，这个娟娟就被狼叼走了，跑到十八亩地地头，有一个耕地的老汉看到了，老远喊了一声，狼跑远了，把娃放下了。
当时，跑过来看，娟娟脖子被狼牙咬出了两个血洞。用一把黄土捂住，血不流了，才把人命救下。
在家缓了一年，长大了，嫁人，人都说这女人被狼牙咬过，命苦。你看，人家娟娟嫁人了，后来生下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子，七个娃娃都成了。后来人又说，这和猪下猪娃的一样。人这嘴，没好坏。”
烫发头妇女问：“那你老汉是不是也被狼叼走过？”
“那不可能。过去把男人的命看的值钱，怎么可能让狼叼走？我就是打个比方。
我给你说么，我刚结婚那时，晚上出去上厕所，都是把我推醒，让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我不注意，我掌柜的就在院边上尿了，跑进窑洞了。
那时，我们在沟里住，也没院墙，就是个开院子。有时，大清早一推门出来，狼就在院边上蹲着。
要么就是精/干晌午日头正红的时候，把人吓咋了。
唉，现在想起来，过去人过的叫啥日子，连现在人日子的一半都比不上。”
烫发头女人端起免费的茶水对白头发女人说道：“姐妹，现在他没了，你就要对自己好点。你说说，你活了这大半辈子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图的是什么？要不要我晚上带你去找男人？你看，不要出声，找的比那一桌那个最帅的还帅。”
女人暗暗地指了卫骏青。
奈何练了老道那不知名功法的卫骏青，此时耳聪目明，岂能听不到？只是他低下头吃鱼片，生怕那一桌女人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樊桃花看自家男人不对劲，笑问：“怎么，这鱼太好到卡住你喉咙了？”
她是普通人，哪里能听到别人刚刚小声嘀咕了什么？
不可能。
要不然，她也成修道者了。
“修要胡说。我掌柜的没了11年了，我就没对别的男人动过心。
不是我不想找男人，只是，再也遇不到我家掌柜那么好的人了。
我给你，我们结婚近40年，没吵过架，没红过脸，更没打过架。
他人身体不好，想打也打不过我。
那人好的，我做个啥饭他就吃个啥饭，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再说，那些年，家里缺盐少油，能做个啥饭？
我在我娘家就没学下本事，来人家这屋里，啥活也不大会做。还是我人他妈教的做饭。人家也会活人，说这小小的年纪，为了活命到咱家里来了，好好过日子。都不容易，第一个夫妻感情长久。要是把这个作贱死了，再娶一个，花钱不说，来了有二心。
当时，不为别的，就为我公婆有这个心，我发誓一辈子对他们的儿好。
平时，地里有啥活，我都跑到前头，不让他们的儿子受苦。
看到我这样，我婆婆在家做饭，我和一家老小的男人去地里干农活。我婆婆逢人就说，这媳妇有把子力气，地里活顶一个好男人。
她对我好，我也真心实意过日子。我这人，从来背后不说人嫌话。一是没时间，二是没那个心。有说闲话的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好好的在地里挖一下地，种个好庄稼。”
“你看你，我就说了一句，你这有十句等着我。
你男人好，你家的公婆都好，我家的不成怂。
打我不说，还把我打的服服的。
关键时，好人不长命，坏种活千年。他那个爷，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我好吃好喝的天天伺候上，人家就是不死。
我就背地里诅咒他，他要是早点死了的话，我还能再找个好人家。
我就是在外面和别的人吵架打架，他从来不帮忙，任由我打。
现在，我对他心寒了，也爱不起来了。
我给你说，有一回，我晚上出去去我二媳妇家逛，我妯娌家嘛，隔着几堵院，也不远。
当时，我出去，那一晚上出了事，差点回不来。
当时，我回去后，我那死老汉还说了一句，你在哪个柴堆里偷人才回来？
你说，听到这话，人心寒不心寒？当时，我眼泪流下来，差点就动手。可是，我打不过人家，只能背过身去自己睡自己的觉。
我就在心里骂他，你个瞎眼的货，没看到我都是人送回来的么？就一点良心也没有，怎么跟了这么一个坏心眼的货。要是再有来世，我绝对不和他过了。
上辈子我做没做过亏心事我不知道，这辈子我绝对没亏过人。我烧香礼佛，求的就是下辈子不要再遇到他，也不要再遇到他这样的人。我这一辈子和他过的够够的。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是挖绝户坟了还是踢寡妇门了，还是抢月子奶了，怎么能遇到他？
唉，把他仙人供桌上的供品吃了。这狗日的这一辈子把我打的我老远看到他就心里发毛。
你说，他厉害吧，不敢打别人；你说人家不厉害吧，把我往死里打。有好几个，都是打的晕过去了，放在一边，等我醒过来。人家说了，我候几个小时了。
有时，等不过来，他慌神了，提半桶凉水激醒我。他姨，你说，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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