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也不瞒你，这房子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要买的话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我有三个断了关系的子女，前两天刚刚找人把他们撵出院子，他们现在可能有些不甘心正在暗中看着呢。
但是我也懒得跟他们纠缠了，就想着把这两套院子全卖了，搬到我一个学生旁边住。
本来我想着找一个他们惹不起的人，哪怕低价卖也行。但是在听到你也想买四合院的时候，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顾远寒听明白了，这老爷子觉得三个儿女虽然无赖，但是他看着也不像弱鸡，再加上他又是对方的救命恩人，就想着反正卖给谁不是卖，还不如低价卖给救命恩人。
“这些你都知道了，买不买你考虑好。”
其实这事真不是什么问题。
祁老觉得那三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在看到新房主是顾远寒之后，不一定敢为难顾远寒，只会想方设法找他这个老头子。
他也想用这个办法报答一下对方的救命之恩。
顾远寒一咬牙：“买！”
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怎么能不买？错过这个村下个店可就难找了。
老头的三个儿女再混蛋，应该总比以前找房子时遇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赖租客强的多吧。
只是这样一来，他估计又得穷了。买过房子之后，得努力去挣钱！
祁老领着顾远寒在整个院子里逛了逛。院子总体保存完好，除了一些地方需要修缮一下之外，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重新坐到屋里的时候，祁老报了一个价格，顾远寒听着虽然感觉在意料之内，但是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虽然祁老的报价不贵，但是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
而且钱在媳妇儿那儿，他也不知道够不够！
“你要是决定要买的话，我这院子里的家具什么的也都送你。”
顾远寒眼睛瞪大：“真的？”他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些家具所用木料的好坏，但是只看着好看就觉得值。
更何况那都是白送的。
“那还能骗你？”祁老爽朗一笑：“我这土都要盖到脖子的人了，钱财什么的对我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他这辈子，享过福，吃过苦，风光过，落魄过。
虽然没有子女缘，但是有一两个学生记挂着自己，一个陌生人对自己释放善意。也算是值了。
顾远寒一咬牙一跺脚：“行！我确定要了！只不过我现在没带钱。我明天再过来一趟吧。”
祁老摆摆手：“没事儿，你什么时候带钱咱们什么时候去过户。这套院子只要你不说不要，我就一直给你留着。”
虽然他已经按少的要了，但是这些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凑够的。
虽然人不可貌相吧，但是这顾远寒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那么多钱的样子。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都要以为对方是在说大话耍人了。
顾远寒先是夸了祁老一句：“祁老爽快！”
然后小心的问道：“明天我能不能带我媳妇儿过来再看一看？”正好明天放假。
只是这话问的就跟他想要反悔似的。
“行！怎么不行！这不是应该的吗？”祁老一口答应。并且许诺道：“如果你媳妇儿说不要了，你们可以随时反悔。我不为难。”
他不做强买强卖的买卖。
“那不能！”他媳妇儿正想四合院想的不行呢，怎么可能不要？
两人商量好，顾远寒又陪着祁老聊了会儿，就回家了。
当天下午，奚清清放假回到家，顾远寒就跟她说了一下进度跟价格。
奚清清一听价格不算高还送家具，还有点儿担心有炸。
第二天一早，两人帮祁老买了早餐，带了礼物，一起又去了一趟，奚清清在确认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之后，就去逛了一圈院子，又看了看环境，心里直呼“赚了赚了”。
跟祁老聊了几句，就同意跟祁老一起去过户。
一上午的时间这事儿就办好了。
虽然这院子几乎花光了两人的积蓄，但是奚清清还是很开心。
过户后，顾远寒还帮着祁老把他的东西搬到了另外一处宅子里。
祁老现在倒是想去他学生旁边住着，但是他又怕小夫妻俩面对他三个儿女吃亏，就打算在旁边先住一段时间，等他们来闹的时候帮衬着点儿。
因为买卖的过程非常顺利，中午三人是在一起吃的。
顾远寒在四合院里用祁老留下的仅剩的食材做了一顿饭，奚清清还去买了酒，三人吃着说着喝着。
酒喝的多了，祁老说的就多了。从被举报到家里断绝关系，从儿女学生落井下石到另外的学生被他连累······
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要把以前受到的所有的苦难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一样。
“我现在啊，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我那个学生的腿能治好，这次我卖房子的就是为了凑医药费。”
顾远寒：“什么医药费那么贵？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胡说些什么？”祁老跟顾远寒熟悉也不带着面具相处了，喝醉酒之后他就是一随性的小老头。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医生，听说徐医生把军区大院的一位病入膏肓的老首长都给治好了。要不是我一个老朋友认识他，我那学生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让他看病。”
奚清清略微一思索，这说的怎么那么像徐伯伯？
祁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上次我带我那学生去看了，徐医生说能治是能治，只是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需要很多好药。
但是我那学生家里也不富裕，他是被我连累成这样的，我能不帮他吗？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
还有被他连累的另外一名学生，虽然人走了，但是他的家人们他也得照看着点儿。
他不想生命到达尽头的时候是带着愧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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