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镇上省城的供销社都有卖！”
大家边排队边聊天，“咱村儿啥时候有供销社。”
二牛挺了挺胸膛，“我听我娘说，咱村儿快有小卖部啦！”
“小卖部是啥？”
“就是卖好多好吃的地方，可乐冰棍儿罐头，啥都有！”
“诶陆明齐，你们家没听说这个消息吗？我听我娘说，队上准备让你家人当小卖部营业员！”
大家都把目光纷纷转向陆明齐，陆明齐摇了摇头，“我家大人才不去，他们嫌挣钱少还费功夫。”
用他二婶娘的话说就是，一个月才给八块钱，能够他们家干啥的？
“那这好差事就有可能落给秦文秀她娘了。”二牛小大人似的一脸可惜，“她娘可不好相与。”
陆明昊一脸无所谓，“管她，她敢惹咱就整死她！”
“对！整死她！”
“你们小声点儿，秦文秀估计该来了！”
“谁在意，听着又能怎么样！”
另一个孩子搓了搓手，“她学习好，万一给老师告状咋整！”
“告去告去喝尿去，找个老婆睡觉去！”
孩子们一阵哄笑。
秦文秀正巧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们。
这话要是她小时候听那确实有杀伤力，可她现在的芯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听了只觉得可笑。
秦文秀自认为秒杀所有小屁孩，“你们将来能不能讨到老婆都不一定呢！”
“你放心吧，我们讨不到也不会娶你的。”
陆明昊一句话成功让秦文秀破了大防。
她气急败坏，“陆明昊你个……”，破口大骂，余光瞥见陆明齐极其不善的眼神，悻悻闭了嘴。
陆明昊也不拿她当一回事，把最后的一点绿豆渣倒到同学嘴里后便回到了座位上，将罐子呛在桌角。
村里小学条件不好，四个人一张破桌子，一条长板凳，好死不死地陆明昊还和秦文秀同桌。
秦文秀瞅准了玻璃罐的位置，气哼哼地走了过去一脚把罐子踢了出去！
她大声冲陆明昊耳朵喊：“对不起陆同学，我不小心踢倒的！”
玻璃罐磕到桌腿又倒在地上，咔咔裂了好几个口，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陆明昊想起二婶娘的叮嘱，嚎啕大哭起来，“你赔我的罐子！你赔我的罐子！”
秦文秀栽在他手里两回，这回扳回了一局心里别提多痛快，“我都跟你说了对不起了！再说谁让你把它放到这的！”
“怎么了这是？”孙老师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吵吵嚷嚷的！”
“小昊的罐子怎么了？”
有孩子立刻告了状，“老师，我看见秦文秀把陆明昊的罐子踢倒了！然后陆明昊就哭了！”
“老师老师！我也看见了！”
秦文秀当然不认，“老师我没有！我是不小心的！”
孙老师仔细查看了罐子，“不小心能使那么大劲儿？”
教室的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地，这么厚的玻璃罐倒在地上不可能有裂痕。
“文秀，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孙老师语重心长，“再说了，这是玻璃，它万一真的碎了，割到同学的手和脚怎么办！”
“老师，我真的没有……”
“你做错事情，不敢承认，是品行不端，学习成绩好也没有用，将来社会不会认可你这样的孩子。”
孙老师变得严厉起来，“现在就向陆明昊同学说对不起！”
秦文秀还没说对不起，陆明昊又嚎了起来，“对不起有什么用！罐子都裂了！我们都答应了婶娘要把罐子完完整整拿回去的！”
孙老师以为他兄弟俩爹娘都不在身边寄人篱下，心疼地抱着他哄道：“没关系，罐子裂了就裂了，等放学了老师跟你回家解释，不会让婶娘说你们的。”
陆明昊哭得泪眼迷蒙，他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不是啊！
孙老师又将陆明齐拉过来，“好孩子，快安慰安慰弟弟，我们该上课了。”
陆明齐安慰的方式很特别，只看了陆明昊两秒钟都不到，陆明昊就擦干净了眼泪。
“好了孩子们，大家回座位。”
“拿出语文课本，翻到第六十五页……认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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