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杨宁叼着一支狗尾巴草，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
在他身旁，聪明瞳有样学样。
一人一鬼他一句、它一句的聊着。
“那个林薇儿运气真好，十五个小鬼里偏偏遇到你。”
“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杨宁眉头皱了皱，“你什么时候学会给人喂鸡汤了？”
聪明瞳无奈道：“我只看过书啊，书里就是这么讲的......”
杨宁了然道：“所以，想去实践一下？”
聪明瞳：“纸上得来终觉浅。”
......
“那，想有一个怎样的人生？”
“才不告诉你，我不要被安排好的人生。”
“嗯，幸好你说得快，不然我就直接偷看你的想法了。”
“别装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杨宁忽然发现，身边这个看过一点书的小鬼的的确确是有点难缠。
不像其他小鬼一样好糊弄。
“知道是知道，我不帮你就是了。”
“......”
聪明瞳从地上爬起来，直直看着杨宁，“橙橙......”
“嗯？”
“听说，人生往往会很艰难？”
“对啊，要不还是留下来当小鬼好了。”
“额......”
犹豫了一下，聪明瞳挠了挠脸颊，为难道：“在橙橙身边的时间确实很快乐，可是，我不想一直当一个小鬼头。”
杨宁打了个哈欠，说：“想好了？这么一走，以后可就没人给你遮风挡雨了。”
聪明瞳：“？？？”
“橙橙，你把话说明白了，我总不能下辈子还没爹没妈吧？”
杨宁：“......”
“咳，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在了，你别多想......”
聪明瞳长出了一口气，脱口而出：“你不在最好，你在了我才想骂人。”
杨宁：“......”
......
“橙橙......”
“嗯？”
“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遇到了一点温暖。”
“不客气，谁让你运气好能遇到我呢。”
“......”
从草地上爬起来，聪明瞳的躯干已经近乎透明。
“好像时间要到了呢......”
隔着他小小的身躯，坐在后边的其他小鬼们可以看到夜空中一颗颗闪亮的星。
聪明瞳看着众人，挥起自己的小手，“橙橙，我走了。”
“小鬼们，我走了。”
“你们，要好好的啊......”
众小鬼纷纷向他挥手，“瞳瞳，你也要好好的！”
“要多读一些书哦，多学习一些知识哦！”
“聪明瞳！重活一世，多泡几个妞！”
“遇到合适的，一个就够了......”
面对众小鬼的嘱咐，瞳瞳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在即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向杨宁，说：“橙橙......”
“如果值得，可以对这个世界，多一点耐心吗？”
杨宁微微点头，“嗯。”
瞳瞳笑了，他又说：“谢谢橙橙愿意尊重我的意见。”
“当然，如果不值得，那......”
他收敛起笑容，同杨宁一字一句说道：“橙橙，如果不值得，也请不要留情。”
“我好害怕，这个世界的人会、会欺负你。”
听起来有些荒唐的话，可聪明瞳就是说得非常认真。
杨宁：“走吧。”
瞳瞳：“嗯嗯。”
两人挥手作别。
“再见啦聪明瞳！”
在众小鬼的作别声中，瞳瞳的身影一点一点向着天上飘去。
最后，如同一阵风消散在夜空里。
恰好，有星辰在这一刻闪耀。
......
直到瞳瞳消失之后好一会儿，杨宁还在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雅美抱着脑袋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说：“橙橙，瞳瞳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杨宁点点头，“走，回去。”
还是那位司机师傅的车。
回到云都路已经是后半夜了，杨宁去便利店买冰淇淋。
“十三盒冰淇淋，一盒纯牛奶。”
困得迷迷糊糊的店员向南说道：“小店主好啊？还是十四盒冰淇淋，一盒纯牛奶......”
“嗯？”
他看着杨宁确认道：“这次只要十三盒么？”
杨宁点头道：“对，以后都是十三盒。”
“好、好的......”
一瞬间，向南浑身猛地一激灵，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
虽然杨宁没多说什么，但是他总感觉今天的小店主心情不是很对劲。
默默送走小店主，向南回到吧台坐下，整个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拿起手机往工作群里发起语音：“店长！出大事啦！”
“小店主标配套餐有改动！少了一盒冰淇淋！”
向南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店长方圆的消息便发出来：“马上，把店里与小孩子有关的、比较显眼的广告牌之类的东西全部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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