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当即大怒，拍着桌子叫道：“事情有没有发生过，是不是那样的，你们去调查核实呀，我说的你们不相信，又不去调查，什么都要让我提供，要你们干什么？”
那个办事人员也拍案而起，指着白斌叫道：“不要冲我吼！你是想闹事是吧？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你自己提供不了有用的材料，我们让哪调查去？”
“你报，你马上报警，不报就孙子！”白斌拍拍自己的胸口说，“我是一个合法的纳税公民，在依法维护我的合法权益，何罪之有？”
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纳税人用血汗钱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打扑克聊天打情骂俏吗？然后有事求到你们头上，管都不管！”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此言，聊天的不聊了，打扑克的收起了扑克，看报的放下了报纸，假装工作起来。
那个办事人员自觉理亏，虽然仍是气呼呼的，但不说话了。
这时一个老头儿过来打圆场，陪着笑说：“小伙子不要生气，他这两天心情不好，领导会教训他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头儿把白斌劝出办公室，两人坐在门前的水泥台阶上聊了半天。
老头儿表示很理解白斌的心情，但是他们也很难，这种事他们没有调查权限，只能把资料提供齐全了，他们才能进一步核实。
好说歹说，把白斌劝走了。
白斌想，还得那几个警察帮忙才行。
于是去了派出所，警察告诉白斌：“现在杨建军不承认周密救过他的孩子，我们也没办法，这不是刑事案件，我们不能抓人，我们能提供的证明，也仅是杨建军的两个孩子后面说的，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搞那个恶作剧。”
所以警察建议白斌：“你还是和杨建军一家好好沟通一下吧，只要他们承认，这事很好解决，否则就很难。”
“可是他家现在搬离了镇上，我找不到他。”
“路子只有这么一条，你自己考虑吧。”
“那你们能帮我查查他家搬在了哪里吗？”白斌说。
“他没有犯罪，我们不能去找他，也没有义务帮你查这些，这属于个人隐私。”
白斌回到家里，刚进屋，就听到里屋的白伟志叫道：“白斌，你回来了吗？”
白斌唔了一声，回到里屋，乍一见剃了光头的白伟志，一时竟有点认不出来。
“爸，我姐给你理的发？”他以为是白文来过了。
“不是。”白伟志说，“一个短头发的姑娘给我理的。”
白斌马上猜到是吴小异，心头一热，又一酸，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没事吧？”白伟志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啊，怎么了？”
“没事就好，担心你出事呢。”
白斌苦笑一下，心想真稀奇，你会担心我出事？是巴不得我出事吧。
可是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父亲确实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也不天天询问白武的近况了，对自己说话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走过去，坐到父亲床边的椅子上。
白伟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白斌的头，这令白斌更觉得稀奇了，打他记事起，父亲好像还没有对自己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听说你的一个朋友死了？”白伟志问。
白斌嗯了一声，猜到是吴小异告诉他的。
白伟志哦了一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当年我有多少朋友，可现在呢？一个都没有。所以还是血脉亲情最重要，兄弟姐妹最亲，那是融在骨髓里的，化在血液里的。”
白斌想说，你的是什么朋友，一帮狐朋狗友而已；我的是什么朋友，能比吗？但觉得没必要给父亲说这些，便站起来：“我去做饭了，真真和双双快放学了。”
一连几天，白斌又跑了市里的几个部门，一筹莫展。
市里的部门倒是很客气，但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让白斌去找××局，而××局只是让白斌提供证明材料。
翻来覆去，没人为死去的周密做主。
白斌又去了一趟信访办，把情况写成材料反映上去。
过了几天，答复下来了，仍是让白斌去××局申诉。
跑了几天，白斌把该找的部门都找了，好话说尽，嘴皮子磨破，仍然茫无头绪。
夏天天热，加上急躁，白斌严重上火，嘴唇上起了好几个血泡，有的破裂了结成痂。
白斌忽然想起，当初米乐平找不到，郑建强动用了一点关系，很快就找到了他。
于是白斌去电瓷厂的工地找郑建强。
电瓷厂的一期工程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设备已经进厂了，有的设备已经安装好，技术人员正在调试。
几辆卡车正在往来拉原材料。
二期工程暂时还不开工，郑建强也就剩下一些收尾的零活了，再干几天，他就要去别处的工地了。
白斌向郑建强说明了来意，郑建强马上打电话求助他认识的那个包工头，让他找找关系。
果然是方法不对，努力白费，有点关系办起事来就是方便，几天后，那个包工头告诉郑建强，说查到了杨建军一家现在的住处，就在定东市的一个小区，连门牌号都查清了，他家姑娘杨霞在三完小上一年级。
郑建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斌，白斌站起来就走，郑建强说：“我和你一起去！”
白斌开着面包车，和郑建强去了那个小区。
两人找到杨建军家所住的那个单元，上了楼，敲了几下防盗门。
开门的正是杨建军，他一见白斌和郑建强就愣住了，急欲关门，郑建强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他向屋里倒去，就没来及关门，两人趁机闪身进去。
杨建军的老婆黄桂花听到响声，抱着五岁的儿子从卧室里出来，见到白斌和郑建强，吓得变了脸，放下儿子，把捂着小腹蹲在地板上的杨建军扶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嘛？”黄桂花战战兢兢地问。
“那个女人，”白斌指着黄桂花说，他以前在镇上常见黄桂花，是叫她杨嫂的，但现在实在不愿意使用这么友好的称呼，“你抱着孩子回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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