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他杀了吧。
专家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卫峥嵘的脑海中回荡，一路上都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要不是吴嘉在一旁照看着，估计卫峥嵘都能走丢了。
“老卫！”
霍局办公室里，随着霍局提高音量的一声叫喊，总算是让卫峥嵘回过神来。
“嗯？！”
“我怎么在这？”
“吴嘉呢？！”
“你自己走过来的！”霍局无语的摇头道：“你还问我你怎么在这？”
“吴嘉？吴嘉把你送到门口，说是又去网吧了！”
“那就好。”卫峥嵘缓了口气，又重复道：“那就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霍局从抽屉的糖盒子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你不是早上带吴嘉去南大医院看心理医生了吗？”
“怎么现在给我感觉，需要看医生的人是你？”
说着霍局还笑了笑，“是因为案件告破，激动的失了智？”
“失了智？”卫峥嵘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行知呢？”
“把他喊过来，我有话要说。”
“得嘞。”霍局笑眯眯的拿起桌上的电话，“行知，对，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卫局长有话要说。”
“好了，行知马上就过来。”霍局也没打算指望卫峥嵘干啥，自己弯着腰开始拿茶叶。
“卫局长，我这小门小户的，就这么点茶叶，你可别计较啊。”
“你自己喝吧。”卫峥嵘没有在意霍局嘴上的调侃，晃了晃手里那个贴着大头贴，外形颜色怎么看都跟自己这个小老头不太相符的保温杯，“我喝水就行。”
“随你！”
正说着，陆行知敲门进来了。
“霍局。”
“卫师傅。”
“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是对着霍局的，正在倒水的霍局朝着卫峥嵘努努嘴，“不是我，是那位卫局长找你。”
“把门关上。”卫峥嵘长叹了口气，然后仰头看向办公室上的天花板。
气氛随着这声叹息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陆行知和霍局互视一眼，随手将门关上。
“是吴嘉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今天上午卫峥嵘带吴嘉去医院的事情，霍局他们几个都知道，见卫峥嵘这副模样，想来肯定是吴嘉那边出了问题。
“心理诊疗结果不理想？”
“说话呀！”陆行知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见卫峥嵘还在沉默，都已经吃糖提前控制情绪的霍局又忍不住了，将茶杯重重的跺在桌面，“人都齐了你那还在磨磨唧唧什么！”
“不理想，是指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跟期望差距很大，对结果不满意。”卫峥嵘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语气念叨着，然后转眼就勃然大怒的拍着茶几叫喊道。
“我这个结果，别说不满意了，我就从根本上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到底。。。”陆行知刚开口，就被卫峥嵘口中更加激进的话语给逼了回去。
“那个专家！”
“据说全南都市排名前三的专家！”
“告诉我，吴嘉他现在的状态，必将走上他那个杀人犯爹的老路子！”
“还跟我说，吴嘉在接受催眠治疗时，最后还告诫他，要是发现不对，就把他，就把吴嘉给杀了！！！”
“晓芙的儿子！”茶几在卫峥嵘接连不断的击打下近乎解体，但这也不能缓解哪怕一丝卫峥嵘心里的压抑。
“消失了十一年！”
“受尽折磨了十一年！”
“忍辱负重了十一年！！！”
“眼瞅着案子破了，凶手抓到了，所有涉案被害人及家属都得到了解脱！！！”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能让这个刚刚看见光明的孩子，转眼又要被黑暗所包裹？！”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卫峥嵘哽咽了，他说不出话了，胸腔里积累的情绪还没有得到释放，可是他一想到吴嘉，面无表情的吴嘉，叫他卫警官的吴嘉，他就打心底没有了力气。
“我该怎么办？”
无力的话从被双手捂住的脸庞中传出，也深深击中了霍局和陆行知的心。
“心理治疗呢？”陆行知对犯罪心理学的了解比霍局要多，也要系统，“或者换个更好的专家？”
“不行出国呢？”霍局叹了口气，“心理学毕竟是外国人搞起来的，研究的也比我们更深些，我来找找人，把吴嘉送出国，去更厉害的专家那里接受治疗，怎么样？”
“陌生的环境对心理上的疾病容易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红着眼的卫峥嵘抬起头来，“南大医生这边开了药，也让吴嘉每周定时去复诊，接受心理治疗。”
“可是医生也直说了，情况不容乐观，所有的手段都只是辅助，关键还是吴嘉自己。”
“给他找份需要沟通的工作呢？”陆行知结合自己所学建议道：“需要沟通、交流的工作，让他在工作中获取正向的能量，武装他的精神和内心，从而靠自己的力量获胜？”
“这个主意不错。”霍局点点头，“咱们来想想，有什么工作是适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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