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别污蔑，我什么都没做。”朱瞻岐眼神闪烁，露出一抹冰冷。
现在知道提父亲了，选择于谦做你老师，偏心的时候，怎么不提？
朱瞻岐起身，放下酒杯，面无表情的走出大殿。
卫不惑紧紧跟随。
走在皇宫的御道上，秋季的凉风吹来，酒意醒了大半。看着天上的皎洁明月，朱瞻岐呢喃着：“古人诚不欺我，果然皇家无亲情…”
卫不惑一言不发，静静倾听。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坏人，只是走上了一条注定充满荆棘的路上，伴随着血腥与杀戮。
今夜，是朱瞻岐第一次动手杀人，他低下头，凝望洁白的掌心，面露苦涩。
“还真是臭气冲天，怎么都擦不掉！”
手中染血，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曾经那位天真无忧的二公子，如今也脏了手。
从寝殿离开，走在回去的路上，朱瞻乾皱着眉头，吩咐着身边的人，“去城外大营，命他们随时待命，准备进城！”
前线战事正酣，手握监国大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后方生出乱子。
必要时候，也可雷霆手段镇压！
……
此刻的前线，朱高爔还不知两个儿子撕破了脸，正在跟将士们讨论接下来的进攻计划。
随着金帐汗国的消亡，如今只剩下察合台，伊尔两大汗国。
与金帐不同，这两大汗国军事实力强硬，是明军的心腹大患。
“王爷，如今咱们占据金帐一地，进可攻退可守，选择权在我们手中，所以不必太过着急。”
小舅子张亭出谋策划，身边的这群人中，他是除朱高爔外，唯二熟读兵法的人。
“而且，咱们的粮草也需要补充。”
“令人去通知于谦就行，尽快平定三大汗国，本王想领着将士们回家过年！”
朱高爔的语气不容拒绝，无比坚定的要求继续打，而且还是得快攻。
如今天气转秋，想要回家过年，那就必须得在四个月内，成功打下两个汗国，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实话说，应该是非常的难。
“那咱们要分兵吗，还是集中兵力？”李之安出声询问，分兵的优势是快，只要顺利，能最短时间平定两大汗国。
不分兵就很稳健，能最大程度保证胜利的情况下，先平定一个汗国。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的选择。
“不分兵，抓紧时间强攻伊尔汗国，再腾出手来收拾察合台。”朱高爔定下出兵策略。
还是一如既往，先弱后强，剩下的两个汗国中，伊尔稍弱，打起来也更加轻松。
战场上瞬息万变，拖延的越久越容易出现异变。
比如，两大汗国联手抵御明军，这是朱高爔目前最担心的问题。
……
远在数千里外的察合台汗国金庭外，站着一位年轻人，看衣着打扮是中原式样，显然不是草原人。
“使臣，大汗让你进去！”
听到侍卫的话，男人笑着走进大帐，两旁坐着众多文武官员，首位之上的是察合台汗国大汗，金元！
“使臣拜见金元大汗！”男人弯腰一拜，随后起身，不卑不亢的看着王座上的男人。
“孙尚，有话快说，本汗还得和大臣们饮酒食肉呢！”
伊尔使臣孙尚，中原人氏，多年前科举名落孙山。远走草原，却因缘际会结识识了伊尔大汗，不仅是使臣，更是伊尔宰相。
“大汗今日能饮酒吃肉，只怕过几天就会成为阶下囚了。”
“放肆！”
孙尚话音落下，立马遭到了帐中百官的呵斥，更有甚者直接出声咒骂。
“你个狗腿子，也配来置喙大汗？”
“他是中原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直接杀了才好！”
面对群情激奋，孙尚波澜不惊，缓缓开口道：“诸位不用在我面前逞威风，过几日明军来了，自然有你们抖威风的时候。”
“哦，可据本汗所知，明军朝着伊尔边境去了，与我察合台有何关系？”金元面露嗤笑，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看热闹的感觉。
“哈哈哈，大汗所言甚是，面对数十万明军，只怕你们的大汗得吓得尿裤子吧！”
嗤笑变嘲笑，孙尚面色一变，可转瞬便恢复正常，问道：“将军们现在笑得开心，可有想过，等伊尔汗国灭亡，明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此话一出，金庭内安静无比，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确实，从金帐汗国灭亡时，他们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根据前线军报，明军没有来察合台的意思，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孙尚的一番话，犹如警钟敲响，让他们不得不沉思。倘若明军真来了，他们该如何应对。
“你来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金元皱眉询问。
闻言，孙尚跪倒在地，扬声道：“奉大汗之令，邀请金元大汗共同抵抗明军。”
“不用在下说，大汗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这样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
“昔年，三足鼎立，魏灭蜀后，东吴独木难支，三个平衡了百年的政权瞬间倾覆。”
“如今，咱们也是一样的道理，等伊尔汗国被大明剿灭，察合台能顶得住大明的进攻吗？”
“大汗心知肚明，五十万明军犹如猛虎出笼，谁挡得住？”
“只要两国联手，方才能有一丝自保之力！”
话音落下，众人沉默，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话没有说错，确实如此。
金元沉默片刻，盯着孙尚问道：“那本汗能得到什么？”
“可别以为凭你这三言两语，我就会出兵帮忙，再怎么说，大明还没有打察合台的意思。”
孙尚弯腰一拜，诚恳道：“好处自然有，我家大汗说了，只要成功击退明军，往后每年都会送三十万岁币给大汗。”
金元点点头，露出笑意，“三十万钱，还是挺有诚意的。”
“回去通知你家大汗，就说我愿意出兵，两国联军共同对抗大明！”
“孙尚替两国百姓谢过大汗的深明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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