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包园长在问出“怎么赔”之前，心里边已经有了无数个答案。
可能是掏钱，可能是赔鬼物，或者是帮忙做些什么脏活累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非竟然是直接要他交房本！
要知道，这间幼儿园，可是他打拼了一辈子，才辛辛苦苦赚来的。
想当初为了拿到幼儿园的房产证，他和几个同伙联手赶走原来的园长，成了遭鬼唾弃的卑鄙小人...
不惜如此，他也要得到这本房产证。
有了房产证，他就在永夜街有了一席之地。
既不是流落街头的孤魂野鬼，也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一方势力。
在这一片小小的园区里，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而现在，这姓李的说是，要他把这一整间幼儿园，都赔给两只臭小鬼？
这简直太过分了！
包园长环视一圈，在众鬼的注视下，艰难挤出一句：
“李医生，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点...”
李非摊摊手，无辜道：
“不过分啊。”
“包园长你说的嘛，出来混是讲势力的，人多，就是可以欺负人少啊。”
这...
他娘的！
包园长内心轰鸣，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终于明白，原来之前这姓李的，就是故意单刀赴会，挑衅自己和一众店主的...
只要自己敢动手，或者有动手的苗头，姓李的就会把这一大帮鬼叫出来，让自己陷入理亏的境地。
好一招“师出有名”！
好手段，好手段啊...
不过包园长清楚，现在他面临的，可不是理不理亏这么轻松的问题。
他要考虑的是，自己如果拒绝了李非的要求，还能不能保住小命。
这么一大帮鬼，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只是掏了把车钥匙，瞬间就被十几只鬼按到地上。
很明显，这屋子里的每一只鬼，都在找机会向李非献殷勤。
如果他拒绝了李非的要求，先不说那红嫁衣会怎么处理他。
这一大帮急于表现的红衣，估计都能现场给他生吞活剥了！
“包园长考虑好了吗？这个赔偿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非面带微笑，语气却丝毫不带笑意。
这种冰冷的质问声，极具压迫感，在场所有红衣店主听完，不禁都打了个冷颤。
作为店主，他们对这要求有多么残酷，是感同身受的。
剥夺一个店主的房产证，就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但另一方面，他们看着李非似笑非笑的恐怖表情，又完全能想象到，若是包园长胆敢拒绝...
不，甚至包园长只要敢讨价还价，恐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众鬼的注视下，包园长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从兜里艰难掏出了一张带血的羊皮纸。
上边写有爱心幼儿园的各种信息，正是幼儿园的房产证。
包园长将房产证拿在手中，贴到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
他要用自己的脸，再感受一次房产证的温暖。
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抛弃尊严骄傲，才换来的宝贝。
今天，为了保住小命，他不得不拱手送人了。
“永别了，我的幼儿园。”
“永别了，你们这帮调皮的捣蛋鬼。”
包园长抬起头，最后看了眼费心经营上百年的幼儿园。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蕴含着他宝贵的记忆。
他还记得自己把这帮顽劣的小鬼头，从街角巷尾捡回来时，小鬼们感激的眼神。
他记得给小鬼头们上过的每一节课，记得他们曾经共同经历的欢笑和泪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包园长喃喃自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关心小鬼头们的教育，而是一门心思投入到如何赚钱，如何扩大自己的势力，成为“鬼上鬼”。
直到现在，他马上就要失去这一切时，他才慢慢回想起自己的初心。
是啊。
他只是喜欢小孩，想要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有个地方住而已。
又是怎么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或许这就是鬼性的规律，只有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和反省...”
半晌后，包园长终于从回忆中抽身，下定决心将房产证交给了李非。
而李非接过手，仔细查看一番后...
却直接还给了包园长。
他瞥一眼眼含泪光的包园长，疑惑道：
“你给我房本干嘛，我说让你赔给我幼儿园，又没说要你的房本。”
“这这这...李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园长颤抖伸出双手，接回房产证，满脸不解。
只见李非来到他身侧，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这幼儿园是你的心血，我肯定是不能要的，况且这幼儿园的业务你最熟，孩子们也认你。”
“离了你包园长，这幼儿园怎么开得下去呢？”
“我说让你赔幼儿园，不是赔地皮，而是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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