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惟析静静的听着，他没有反驳哪怕一句。
他看着没有戴眼镜的向惟桉。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一个人。
他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向惟桉的弱点。
望舒是不是也曾这样看着向惟桉？
所以，他才能让向惟桉说出那样的话？
向惟桉发现了向惟析的不同。
那种眼神让他觉得熟悉。
他停了下来。
这对兄弟对视着。
向惟析笑了笑，说道：
“Bullshit! ”
“向惟桉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你在害怕些什么？”
“别反驳我！”
“我是没文化，我不是瞎！”
他做了一个自插双目的动作。
“你没有机会的。”
“这一次，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
啪。
小狗挂断视频。
向惟桉看着消失的通话界面，眼底闪过一道光。
害怕？
笑话，假的东西他为什么要笑话？
熟悉的轮椅声音在这个时候传进他的耳中。
向惟桉转身，他看到了孤身一人的白意和他红肿的眼睛。
他迎上去：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是因为那份调查报告？
后面的话向惟桉神使鬼差的没有说出来。
白意咬了咬下嘴唇。
他吸取教训，仰头，直接开口：
“向惟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我以为不重要，但实际上可能很重要的事情。”
向惟桉没有说话。
他又一次想到了手机里的那位PDF文件。
“望舒，我弟弟，他不是什么私生子。”
白意没有拐弯抹角。
既然骆然说了，傅斯年和向惟桉不会介意他是不是私生子。
那么他们两个一定不会介意。
傅斯年对他态度的转变，不是因为他是私生子，是其他的原因。
向惟桉这里肯定也是一样的。
白意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向惟桉，我才是私生子。”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正在一段婚姻关系当中。我妈是那个介入他婚姻的第三者。”
白意死死的盯着向惟桉，他在观察他的表情。
没有戴眼镜的向惟桉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没有任何表情。
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这种一片空白让白意紧张。
他说：
“我妈是第三者上位。在我三岁，马上四岁的时候，她嫁给了我爸爸。”
“我弟弟望舒他比我小三岁。”
“他是婚生子。”
“向惟桉，我是有原罪的私生子。”
白意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没有为他的父母辩解。
真爱无敌这种话，没人会相信。
与其辩解，不如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他们。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向惟桉还是没有动。
白意操作着轮椅来到他的身前，他去拉他的手。
啪——
被狠狠拍开了。
白意愣住了。
向惟桉也愣住了。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
白意不敢再伸手。
他泪盈于睫，他说：
“向惟桉，你讨厌我了是不是？”
“我是个大骗子。”
“我骗了你十几年。”
“我……我错了。”
“全部都是我的错。”
“你怪我吧。你恨我吧。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一早就告诉你们我的身世。”
向惟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
“白意，不要说了。”
他打断他。
他在白意的轮椅前蹲下，他说：
“你是我的朋友。我认可你的人品，所以才和你做朋友。和你是不是私生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你错了。”
“你没错。”
“错的是我。”
向惟桉说完这句话站起来，他背对着白意。
他说：
“很抱歉，我需要离开一下。”
“……向惟桉你……”白意话都没完，向惟桉就离开了。
他先是正常的走动着，紧接着就跑了起来。
他跑了起来……
这件事放在傅斯年身上都很正常。
但是向惟桉？
最拿架子的向惟桉是绝对绝对不会在自己妈妈开的私人医院里做这种事情的。
他……
白意咬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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