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指挥室内，刘浪和罗天看着侦察兵和无人机直播的气象台战况影像。
一个影像坚持不到三分钟就会被破坏。
守护气象台的赤骸是一条机械蠕虫，主肢直径十米，副肢五根，直径两米，体长八十米。
可钻地，行动灵活敏捷。
晶核位于体内，极难攻击。
“轰！”
机械蠕虫再次从地下冲出，爬向一座大厦，在中底层疯狂窜动，宛如一条巨蟒在绞杀猎物。
下一瞬间，整栋大厦被绞断，轰然倒塌。
半截大楼砸向下方的数百名人类士兵，巨大的冲击力使人难以站立，落石乱溅，击碎一个又一个胸甲。
又一个监控被破坏。
眼前一片灰白。
再次恢复监控视野的时候，突击部队前往气象台的路已被倒塌的大楼隔断。
机械蠕虫首次离开守护区，钻向人类部队集结地。
“嗡！”
如同一个螺旋桨钻进蝗虫区，人类部队被绞得四分五裂。
断肢飘散在半空，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样下去不行，该动手了。”罗天看着监控沉声道。
两个同伴被攻克后，赤骸动怒了，会越过守卫区攻击人类部队。
刘浪眉头拧得死紧。
这个攻击性确实刻不容缓。
他按了下耳麦，接上跟作战指挥部的通信。
“该出动酸化部队了。”
通信的另一头沉默了会道：
【明白】
不一会，一支三千人的绿巨人部队涌上气象台战场。
他们身型稍大，半身赤裸发绿，托着一把机枪，戴着最基础的扫描镜。
双眸呆滞无光，分不清是人还是活尸。
洛砚倒分得清，因为他们能标记成观测种。
也就是说，还算是活人。
还算吧。
他们动作僵硬，与其说是听从命令上的战场，还不如说是被赶上去的。
就像草原上，一群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羔。
洛砚看着他们，一个个被赶到机械蠕虫面前。
还没开几枪，便一个个被绞碎，再一个个送。
机械蠕虫吃得很浪费，一个绿巨人大概只有百之十五的血肉能进入虫腹。
这一幕如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在喂食。
像极了某个旧世代成语...
羊入虎口。
想起大集训期间这些绿巨人的制造流程，洛砚大概知道了作战指挥部的战术。
他们的身体被注射了大量负方酸。
负方酸，乙呐的液体形态，在超导环境下可以凝结负方晶，但凝结效率较低。
如果接触大量晶核催化，则可以快速凝结负方晶。
不管是负方酸还是负方晶，对于赤骸来说，都是剧毒。
战术很简单，就是拿沾着剧毒的实验体，送入机械蠕虫腹部，让负方酸浸入它体内的晶核，成功凝结负方晶。
送一个不够，就十个，十个不够就一百个。
一百个还不够，那就送三千个，往死里送。
两头野兽，殊死厮杀。
刘浪和洛砚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双眸泛过白光。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
失去兽性，失去所有。
在送到一千人时，对死亡的恐惧激起了酸化部队的本能人性。
他们已经忘记怎么说话，只能发出“咔咔咔”的哑叫。
刺耳混乱的嘶吼。
他们拧头一步步后退。
哪怕后边也有数支枪口对准他们，可也总好过面对前方那机械蠕虫的嘴。
后防部队众人一惊，端起枪扫射示警。
监控室内的刘浪眉头一皱，没想到酸化部队还残留着恐惧的人性。
恐慌像狂浪般蔓延。
人类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自己人。
就在狂化的酸化部队快要冲散人类后端防线时。
洛砚闭上了双眼，眉头紧锁、手指扭曲、身体不停地晃动，神情犹豫不决，眼角抽动，仿佛在内心中做出艰难的抉择。
发动【牵引】！
酸化部队众绿巨人顿时停下脚步，一卡一顿地转过头，双眸回复呆滞，明明神色惊恐，却还是面向蠕虫缓缓前进。
人类后防部队和监控室内的刘浪一惊，不晓得酸化部队怎么突然又不冲了。
洛砚控制着上百名酸化绿巨人的视线。
保持向前，直视死亡的深渊机械巨口。
对于灵智简单的生物，比如这些小绿巨人，视线牵引很容易引导肉体行为。
人类的视线真的很奇怪。
仅是一个拧头的动作，便是生与死的区别。
洛砚双眼闭得更紧了。
额头冒起冷汗，同时牵起数十上百个人的目光...
发动【牵引】其实并不需要闭眼，闭眼完全不会影响他的观测者视野。
他只是不敢睁开双眼，在骗自己。
又一百人死了，又一千人死了...
机械蠕虫全身染上了斑驳的绿色血渍。
终于。
毒发了。
它动作变得逐渐迟缓。
圆嘴上的钢铁尖齿缓缓停止转动，外层的金属膜变得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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