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嘭嘭……”战友们在绝望的大喊大叫，更多的人开始胡乱的开枪。
负伤后的喊叫声更大了，有人被子弹击中了，但是这枪声彼得洛维奇很熟悉，都是俄军使用的施耐德步枪的声音，并没有满洲军半自动步枪的声音。敌人是否出现了根本就无法确定，刚刚的那一声爆炸，很可能是一个意外的情况，胡乱开枪的傻瓜，打中了许多自己人。彼得洛维奇很想让大家都冷静下来，但是他也怕得要死，张了几次嘴，也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彼得洛维奇只能靠着一侧的土壁趴好，祈祷着上帝的保佑。
乱了许久，很多人的叫喊变得微弱，混乱的人们终于冷静了下来。彼得洛维奇前方不远处，一个残存的老兵划燃了一根火柴，大家终于看见了些许的光明。通道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有血肉模糊，也有残肢断臂，彼得洛维奇看到了 许多背后中枪的尸体。通道里氧气不多，火柴也不是耐燃的物品，很快火光便熄灭了。就在火光熄灭的一瞬间，彼得洛维奇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不远处的一块土壁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伸出了一只手，扔下了一个铁石榴一样的东西。
“轰！”黑暗中再次迸发出火光，巨大的爆炸再次发生，一支被炸断的手掌直接拍在了彼得洛维奇的脸上。
“撤退，撤退！”彼得洛维奇大概明白敌人在那里了，但这却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答案，他们除了逃跑之外别无选择。
连长还在后面喊着进攻前进，自然没人会听从彼得洛维奇一个小兵的命令，但是看到那支神秘之手的人可不少，他们都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拼了命的想向后逃跑。俄军在坑道里乱成了一团，相互拥挤甚至堵在一些地方彻底动不得了。彼得洛维奇动作慢了一些，他落在了逃跑队伍的最后面，他成为了进攻的第一人。彼得洛维奇也想冲回去，可是差点被挤死，也没能往回挪动一步。彼得洛维奇好容易抢回了自己的身体，倒退到了一些战友的尸体中，暂时喘息了起来。彼得洛维奇需要休息，他要攒够足够的体力，不然他很难活着离开这里了。
彼得洛维奇是靠着土壁喘息，忽然他感觉左肩后面的土似乎动了一下，什么东西伸了出来。彼得洛维奇怕的要死，他害怕那是一支手，害怕那只手会丢下炸单，然而并没有东西落在地上。突然有光从左肩边射了出来，那是一束光束，直直的射向拥挤在坑道里的俄军。彼得洛维奇不仅看到了光，他还借着光看到了肩膀旁边伸出的东西，那是一根粗粗的枪管，满洲人用的机枪的枪管。
“突突突突突突……”枪口突出了火蛇，巨大的枪声让彼得洛维奇的耳中满是轰鸣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头痛死了。不过眼前的景象彼得洛维奇却依然能看见，机枪的火力随着光束移动，坑道里挤做一团的俄军士兵，全部被这恐怖的火力打成了粉碎。已经死去的尸体，也依旧是机枪的目标，他们要用子弹清理一切，恢复坑道的畅通。战友的尸体已经无法成为俄军士兵的掩体了，恐怖的火力撕碎了一切，无法移动的他们只能直挺挺的死去，然后再像战友一样被击成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恐怖的机枪终于停止了射击，光束在坑道里又仔细的照了照。彼得洛维奇若不是紧挨着他们，肯定会被发现。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之后，光束和冒着热气的枪管一起缩了回去。土壁恢复如初，好像这里并没有过什么，一切都是彼得洛维奇的幻觉一样。彼得洛维奇没敢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悄悄的爬了出去，在血水和碎肉中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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