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暂且放下了神灵之间的那点破事儿，毕竟这些东西不是他这个水平可以管的。
而且巴尔陨落之后米登领的巴尔教团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存空间，季节也已经彻底进入深冬，总算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菲特，重建工作怎么样了。”李察逛到了冰凛谷问道。
菲特愉快回答道：“非常顺利，最近再也没有兽潮诞生了，残存的巴尔教团也已经被德克利先生追杀殆尽，查家为首的贵族也全部认罪，除了克琳蒂娜小姐完全不愿意待在城主府哪怕做个样子外，一切向好。”
李察说道：“就不用强求克琳蒂娜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克琳蒂娜小姐，我们，还有许多许多的平民早就死在黑夜之中。”马洛夫伯爵坐在轮椅上说道，“我们非常感恩她，只不过她似乎更加沉迷于剑术练习了。”
“克琳蒂娜小姐简直充满了朝气，领民们看到她矫健的身影似乎就充满了动力，特别是凛冬圣地那帮莽夫。”德克利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
在不变成巨熊的时间，他一般都表现得十分谦逊讲究。
“克琳蒂娜还在练剑吗？”李察微笑的点了点头。
克琳蒂娜嘴上说的不在意，完完全全是骗人的啊。
虽然李察不能侦查克琳蒂娜的大致状况，但也可以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巴尔血脉已经彻底熄灭。
也就是说她现在连最基本的血脉优势也不存在了。
她已经失去了成为剑圣的天赋，变成了一个被各种诅咒减益束缚的普通人。
但更令人不解的是巴尔在结束神降前明明可以彻底摧毁克琳蒂娜，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竭力稳定克琳蒂娜的灵魂。
以巴尔只知道杀杀杀的残忍性格来说，这有些不可思议了。
“老爹，兽群已经去驱赶完了，好累啊，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吗？”灰信踩着积雪走进了办公室，耳朵一扭一扭的抖落头顶的积雪。
她狠狠地跺着脚，厚重的长靴已经被浸湿。
灰信看到了李察，然后立刻警惕的抓住了自己的尾巴。
“我警告你，你不要拽我尾巴，以及我不是野兽更不想求偶。还有，对于犬科来说求偶行为一般是由雄性发起你要心里有谱！”
“我记得巴尔选民说过你是狼裔，那是个什么东西？”李察有些可惜的看着灰信的大尾巴。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只是个北地大冰川人。”灰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尾巴送到了李察手里，“喏，听说你打赢了巴尔，还赦免了老爹，这是谢礼，就这一回。”
菲特提醒道：“对了李察先生，暗蚀大师希望您能亲自去凛冬圣地一趟，大概是商讨圣地和公爵府的直辖管理之类的事情，当然最好是和克琳蒂娜小姐一起。”
————
冰凛谷的外的一处空地上，克琳蒂娜正在练剑。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裙甲之下额外加了一层棉衣。
这是很少见的，因为克琳蒂娜以前从来不会感觉到冷。
“阿嚏。”一个喷嚏打断了克琳蒂娜握剑的姿势，她揉了揉鼻子，发觉自己竟然感冒了。
“实在不行就多穿几件吧，我知道青春期的少女为了变得漂亮些宁愿冻着也要穿裙子。”
“哼，你来干什么，不要打扰我练剑。”
“似乎是退步了。”
“嗯，已经完全退化成一个初学者了，很神奇吧，连肉体记忆都能被彻底剥夺。”
一阵寒风吹过，克琳蒂娜打了一个冷战。
李察撩开毛皮大衣的一角把克琳蒂娜裹了进去，然后手指灵巧的解开了她的全身甲只留一层内衬棉衣，紧紧搂住。
克琳蒂娜抱起来的感觉可以说是最好的。
感受着男性的炽热气息，克琳蒂娜有些微妙道：“你似乎很擅长给人脱衣服？你甚至单手脱了我的全身甲！”
“熟能生巧。”
“我知道，琳达有一段时间经常穿着全身甲。”
“你就不能不提她。”
“所以你来干什么，我今天的晨练还没完成。”克琳蒂娜双手抱胸，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李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深埋的一角，然后抽出一张留有余温的报纸，他感叹道：“真深呐，甚至能藏一整张报纸。”
一张经济周报，上面有各种各样普通人看不懂的名词和论调，反正大致就是米登领的经济永远稳中向好，帝国首都天天赤字当头随时药丸。
当然帝国那边的报纸也是用同样手段描述米登领的。
李察突然问道：“第三页第二段话讲了什么？”
“本年度米登领经济增长进行技术型放缓，专家预估明年经济增速将超越黛尔兰……你在干嘛！”克琳蒂娜不自觉得脱口而出，然后恼怒的用铁靴踩在李察脚上。
李察感叹道：“你真的在背啊，能背会这么多真是为难你了。”
克琳蒂娜嘴硬道：“我只是恰好多看了几遍罢了。”
“是想尝试像娜娜莉亚那样统治米登领吗？单纯的智慧。”
“娜娜莉亚虽然讨厌了点，但脑袋倒是很聪明，我不指望变成她那样，至少以后不会被你这样的混蛋做假账骗的团团转就好了，也有可能根本没这个机会了……”
李察和克琳蒂娜同时陷入了沉默，很少见的他们二人在一起能同时梗住。
过了一会儿，克琳蒂娜平静道：“庶民李察，其实我大概率要被剥夺继承人身份了吧？毕竟我是真正的巴尔之子，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安家的血脉。这之后晨曦教会必然要审判我，我知道的。”
“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娜娜莉亚终于可以当上她心心念念的安公爵了。似乎没有我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结局，毕竟是我带来了一切灾难。”
李察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良久，一直到最后一根烟燃烧殆尽，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烟盒，眯着眼盯着快要散去的晨曦光辉，扔掉了烟头狠狠地踩在脚下：“他们不敢，是他们欠你，克琳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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