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抽？”
脸色发绿的老六李宝山一说起这事儿就气的浑身发抖。
本来他就打算偷偷抽上一口尝尝味儿，谁知道被刚好睡醒的小老七看了个正着。
当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学着老爷子李秋海的模样，装出一脸深沉与享受的深吸了一口烟袋锅。
伴随着烟气吐出，他眯缝着眼角斜瞅着坐在床边一脸茫然的小老七。
“起来了宝玉儿？”
“来，给爹捶捶肩......”
老六李宝山依稀还记得小老七那瞬间扭曲的面容，和缓缓攥紧的小拳头。
好在有白巧巧拦着，他并没有被活活捶死，而是被逼着把一锅子烟丝全都抽了。
这让还不会抽烟的老六李宝山，被烟气激的吐了个昏天黑地，自此再也不敢碰老爷子的烟袋锅。
“明明是小老七逼我抽的！”
“放屁！”
眼瞅着哥俩要掐成了一团，排长陈石赶忙将只剩下小半截的香烟从老六李宝山手里抢了过来，一脸心疼的叼在了嘴里。
直到嘴唇感到了灼烧般的疼痛，才不舍的将烟屁丢进了刚刚拿脚搓出的一个小坑里。
把坑填平踩实后，排长陈石这才踢了踢在地上绞成麻花似的哥俩。
“差不多就得了啊。”
“我知道你们哥俩有两下子，但是战场不比平时，留着劲儿朝着敌人使去。”
“记住喽，子弹不长眼，容不得半点疏忽，要是因为轻易抓了个舌头就去小看敌人，那可是要丢命的！”
“是，排长！”
哥俩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听出了排长陈石言语里的关心，皆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的尘土，神情严肃的回应着。
就在这时，通讯员冬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
“陈排长，陈排长，连长叫你过去，有作战......作战任务......”
还没等通讯员冬子说完话，排长陈石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排里的其他弟兄闻声也默默检查起了装备。
不同于老兵的坦然与安静。
分配到侦察连的四十余名新兵有人紧张有人激动，有人甚至开始脸色发白。
看似神情各异实则大同小异。
他们的心乱了。
而各班班长也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将各班新兵聚集在了一起，反复告诫着已经磨破了嘴的战场经验。
尽管班长们清楚的知道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但还在尽着最大的努力去调整新兵们的心态，只期望他们能够活下来。
“你枪法好，咱俩换换枪。”
老五李宝贵把缴获来的M1加兰德步枪和弟弟手里的老旧三八式做了个交换。
“动作利索点，搞两把冲锋枪。”
“瞧好吧你。”
老六李宝山也不客气，把枪端了起来，趴卧在地上，动作熟练的瞄着南棒营地的亮光处，熟悉起了手感。
哥俩自小默契十足，有些话不必多说。
他有足够的信心掩护自家五哥抢到任何他们哥俩想要的东西。
“侦察连一排都有！”
随着一声命令，众人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身姿挺拔的排长陈石，伴着作战任务的发布，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出发！”
漆黑的夜色之中，密林里响起了密集且嘈杂的脚步声，百余道身影以个人为单位彻底分散开来，摸排暗哨的同时向着南棒营地正面与侧翼汇聚。
隐藏在密林中的南棒哨兵逐渐发现了不对劲，伴随着连长吴谨的枪声响起，凄厉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南棒营地的探照灯匆忙开启，朝着哨声的方向扫去，然而仅仅一瞬便被接连不断枪声打成了马蜂窝，随着灯光熄灭，隐隐绰绰的红军士兵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神色惊惧的南棒士兵从营房里蜂拥而出，混乱与骚动的声音在南棒指挥官的厉喝声中逐渐恢复了秩序。
也就在这时，如雨般的子弹从密林射向了南棒营地，密密麻麻的枪口火光将密林照了个透亮。
侦察连一分为二。
包含着大多数新兵的长枪队在连长吴谨是带领下倚靠着树木与山石作为掩体，向着南棒营地猛烈射击。
站在高位哨塔的南棒士兵第一时间被翻身上树的老六李宝山举枪射在了眉心，尸体无力的倒在了重机枪上。
不同于老兵瞄准射击，其余新兵在各班班长的命令下，不求杀伤只求以最快速度射出子弹，以牵制住敌方火力。
而南棒士兵则在南棒指挥官的命令下躲进了沙袋掩体，只将枪口伸出不停开枪，试图遏制住红军进攻的步伐。
为后方的迫击炮争取时间。
眨眼的功夫，十余门迫击炮已然对着密林方向调整好了方位。
“一发试射！放！”
伴随着南棒炮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密集的轰鸣声在密林中炸响，到处都是伴随着子弹纷飞的火光与浓烟。
即便是试射并没几人伤亡，侦查连的一些新兵也因近在咫尺的轰鸣爆炸声而震晕了头脑，下意识的服从了本能反应，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掩体想要离开炮火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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