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云奚有些呆，怀厌垂眸看向云奚的身体，自己之前原来这么瘦弱啊？不过被赶出宗门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几乎都瘦得脱相了。
废去修为后，他甚至比普通人还弱，之前输给自己的那些各宗门天骄，几乎天天找他，然后打他一顿，以此为乐。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修仙天才被踩在脚下，那些人会感到很满足。甚至在他身上留下各种伤口，还有挑断他的手脚筋的。
当然，他之后没有放过那些人，全部让他们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云奚看着怀厌，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立马轻咳一声，然后手用力捏了捏。
怀厌回神，疑惑地看着云奚，还没摸够？
“你身上有好多伤口啊。按理来说，如果修仙了，这种程度的伤不会留疤才对？”云奚忽然问道。
怀厌轻笑，淡淡地回答，“哦，因为受伤的时候，我是普通人。”
云奚微愣，疑惑地抬头，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意思很明显，修仙前并没有频繁受伤啊。
“你真的和我不是同一个人？”云奚疑惑地问道，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否则这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自己没有的伤痕？
怀厌手指勾起云奚的一缕头发，“好奇吗？”
云奚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
怀厌抓住云奚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背上。因为这个动作，云奚的脸几乎贴在对方胸口，看起来就像他抱住怀厌一样。
“摸到什么了？”
“嗯——好像是伤疤。这里应该是……”说到这儿，云奚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对，那里是仙骨。你想得没错，我们是同一个人，你有的我也该有才对。但是，你摸到了吗？”怀厌紧紧盯着云奚的脸，轻声问道。
云奚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来，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才说……有仙骨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哥哥之前一直否认我们是同一人，就是因为你失去仙骨了吗？”云奚问道。
怀厌轻轻摇头，“不，我是觉得，我们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人。虽然脸一样，但是经历不同，你还是如最初选择修仙那样，对未来充满希望，喜爱着世界，喜爱着世人。而我不同，我厌恶青云宗，厌恶世人，厌恶着一切。”
云奚指尖轻颤，抬手抚摸怀厌的脸，“你也厌恶我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不爱，那该有多痛苦？”
“呵，没人爱我，那我还爱自己做什么？”怀厌冷笑。
他本身就是孤儿，没得到过亲人的爱。进入宗门，本以为会有师尊和师兄。但是师尊挖他仙骨，师兄那时候被师尊蒙骗，不知事情真相，以为他真的杀了同门弟子，然后无视了他的求助。
最后被赶出宗门后，师兄虽然给了他一些东西，但是他都被废了修为，怎么能护得住那些宝物，早就被人夺走或者偷走了。
看着怀厌的双眼，云奚心里一疼，然后主动靠近抱住对方，“我爱你，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我了解你，如果不是经历了极其痛苦的事，你不会厌恶这个世界的。”
“了解吗？”怀厌笑了笑，然后俯身，“云奚，我之前遭遇的痛苦和绝望，你永远体会不到的。”
云奚眨眼，然后抓住怀厌的手放在仙骨位置，“那你也剖出我的仙骨不就好了？我把我的给你，然后你让我遭遇一遍你经历过的那些。”
“我不会那么做的。”怀厌笑着，指尖在云奚的仙骨那里画了个圈。“我经历过的痛苦，不会让你再经历一遍。相反，我会保护你，让你依旧保持干净，我很好奇，没有被世界抛弃过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奚，让我看看吧，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怀厌笑容温柔，俯身额头抵住云奚的额头。
在听到云奚说爱他后，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就连之前因为想到过去的经历而变得暴躁的情绪，都被压制下去了。
“云奚，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了。”
“那比起世人，你更爱谁？”
云奚捧住怀厌的脸，“更爱你。我说过了，没有人不爱自己。”
“我知道了。”怀厌笑得更开心了，他抓住云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吗？你是过去的我，你死了我也会死。但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的话，不要伤害自己。你想让我死，我不会反抗的，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走。”
云奚指尖轻颤，心里阵阵抽痛，对方为了得到他的爱，甚至不介意死在他手里。
“怀厌哥哥，我不会那么对你的。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死了，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怀厌笑着捏了捏云奚的脸，“这件事暂且不谈了，休息吧。”
看怀厌离开了浴池，云奚再次坚定地说道：“反正我不会独活。”
怀厌脚步一顿，但是没有转头，穿上干净的衣服离开了浴池边缘。
“他……不信我。”云奚呢喃着，然后重新坐下，靠着浴池的边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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