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走？”
回到停靠车的小道，魏俊业发现青年还没有离开。
魏望舒看一眼微信，将手机收起，对他道：“在等你。”
没等魏俊业问下去，他不请自来地坐到副驾上。
“你什么意思？”魏俊业紧皱着眉，上车关上门，侧过头语气紧绷着问道。
魏望舒表情淡淡道：“你应该很好奇我的事情吧，走，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凌霄观。”
“不，我不好奇！”魏俊业攥着方向盘，手有些出汗，“我不要去，你赶紧自己下车，我要回家了。”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魏望舒掏出一张黄纸，飞快从魏俊业头上拔了根头发。
接着将黄纸折成纸人状，再注入一股灵气，纸人动了动身子，仿佛活了一般撑着懒腰。
随后，它如同活人一般，做着驾驶动作。
与此同时，魏俊业感觉身体不能自主动了，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倒像是被操控着的提线木偶。
车很快被开起来，不同于本尊的激进派风格，折纸人把车子开得很平缓又稳重。
只有魏俊业眼珠瞪大，几乎快要突出来，几分挣扎没有效果，他表情渐渐没了气愤，变得生无可恋。
大概半小时到了凌霄观。
拉开车门，魏望舒看向只有眼珠能自如转动的魏俊业，“你可以动了，该跟我下车了。”
闻言，魏俊业几乎不做考虑，马不停蹄去转动方向盘、踩油门。
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没有面子啊？
此时他已经找不回刚来尾随人的那种气焰了。
但踩了半天油门，却发现车子纹丝不动，他猛然转头，就见车窗外的青年道长眸色淡淡瞥着他。
“……你打算在这里玩一天？”青年敲一下车窗。
满脸挫败的魏俊业拉开驾驶门，没好气地问：“你想带我了解什么？”
他妥协了，自己不下车肯定也去不了别处……
魏望舒悠闲走着，语气平淡至极，吐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你该了解一下阴间的惩罚手段，依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去第四层地狱。”
闻言，魏俊业身体抖如糠筛，结结巴巴问：“……第四层是什么？”
“孽镜地狱，受烟熏火燎之刑罚，等到罪孽解除才能去投胎转世。”魏望舒普及知识道。
“……啊？”魏俊业已经快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自从见到那只男鬼后，世界观崩塌再重塑这一阶段，他过的十分快。
能送走鬼魂，好像还没怎么出手，对方可能是真有本事的大师。
他垂着头，试图争取个死缓，“那我没有真害死你，能减刑吗？”
对观里的师兄弟打了个招呼，魏望舒往自己房间走去。
魏俊业魂不守舍跟在其后，周边偶有几道异样眸光投来，他已经顾不上了。
“想减刑？”
魏望舒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塞到他手里，声调冰凉道：“看完这本书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递完书，他无情将人推到门外，很快落锁。
头一次吃闭门羹，魏俊业没空多计较，坐到檐下翻起书来看。
这书上讲的是，在阳间作孽如何赎罪之法，其中第一条就是做好事……
……
书中自有黄金屋。
一看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不知怎么，魏俊业看完这本书，浮躁的心似乎都沉着起来。
自己之前真是自不量力了，对方要是想对付他，放只厉鬼就可以将他逼疯。
沉思良久，他起身拍着灰，敲着门，“那个啥，我现在去自首有没有用？”
门内半天没有动静。
就在魏俊业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之时，门突然被打开。
青年换了身蓝色长袍，整洁朴素，甚至没有一丝褶皱，端是一个仪表堂堂，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他往门口自己一眼，说：“走吧，先去吃饭。”
魏俊业乖巧如鹌鹑，跟在其后，好奇又坦荡荡道：“我如果不去自首，你会怎么做？”
青年步子微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语调幽幽道：“你走不出这里。”
……
魏俊业想试试，他不想去自首。
任由心里的恶念占上风，死了之后的事就死了之后再说，他现在潇洒活着不就得了！
他很有脾气将书一扔，拔腿就朝白天来的院门跑。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还没有踏出几步路，魏俊业就被定在原地。
不管他想怎么挪动步子，都无法移动分寸，再次回到只有眼珠子能转的那种阶段。
青年慢慢走上前，提醒着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它？”
魏俊业定睛一看，把自己强留在此处的折纸人……现在正躲在他的上衣兜里。
见他朝下看，折纸人呆萌挥了挥手，像是个招财猫一般萌。
魏俊业却看的眼泪快掉下来，计划还未开展，就已经崩殂……
他恨啊！
……
“魏师弟，你回来了啊？”
夜幕中，一名道长见到熟悉的身影，试探性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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