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温如然拎着七星剑，七星剑闪着灵光，在雾气弥漫中颇为显眼。
水鬼缩在芦苇荡下，看着水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快说！”温如然危险眯着眼睛，剑尖直接剑指水鬼门面。
比起晚会儿才会显出来的老大，面前这人似乎更加危险。
水鬼惶恐道：“这片水域里有个老大，我不知道他的来历。据年岁最长的鬼说，他应当有两三百年的鬼龄了。”
三百年的陈年老鬼啊，即便是厉鬼，温如然也没怎么放在眼里。
看出温如然的不屑，水鬼小声提醒道：“大佬，他怨气冲天，我们大多数都是被他拽下水的，以前我也只是一个撒渔网采苇秆的船夫。”
水鬼煞？
听完这话，温如然神情凝重些，水鬼最讨厌的是火与热。
她拿出一张火铃符，静静等候水面波动，水鬼煞出来。
这鬼煞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出什么，竟然半天不肯现身，漩涡也慢慢恢复正常。
波涛汹涌的水面逐渐平静的连涟漪都没了，等了半个钟头搞那么大排场居然不出来了……
温如然抿了抿唇，她想要一次性解决完所有问题。
一张符纸自手里飞出，稳当当飘到半空中，唇瓣上下微动，一缕金光从符中散出，射向水面。
不过须臾，方才试图作祟却放弃的鬼煞没出水面。
丝滑的头发蔓延至身后水面，眉目间阴狠缕缕，整个鬼的气息看着阴森可恐。
“……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路鸿元瞥见他，下意识问。
只因那水鬼俨然露出一大片胸膛。
他的发型的确是数百年前的大众样，尤其是他脑门锃亮，留出一圈发际线，大概是有两三百年。
“品如？”鬼煞一直待在水里，未曾出过世，压根不知道岸上的那个四柱阴命男人在说什么。
要说只有他一人，鬼煞必定出手，或许拉他下水能占有他的躯壳。
鬼煞有着一张英俊的容颜，只可惜长相过于阴柔，配合他那个发型，看着一点也不俊朗。
“不许盯着我看！”鬼煞似乎对别人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很是在意。
路鸿元挪开眼，不看就不看，长的还没有他好看，妥妥的小白脸长相。
鬼煞气息徒生几分暴戾，就是因着这种异样眼光，导致他被诬陷，极其痛苦死在这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周身煞气浓郁起来，以致忘记他是被吸到岸上来的，此刻心间只盘旋一种想法，他要弄死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
这时，温如然清冷扫一眼鬼煞，“你是自己跟我进鬼门，还是直接送你上西天？”
七星剑素来对阴气感知敏锐，都不用温如然掐诀，自己就飞过去，剑刃对着鬼煞，跃跃欲试。
罡正之气扑面而来，鬼煞眸中的猩红逐渐褪去，抿着唇，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要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温如然蹙眉，害死这么多人，还给你脸了，还不想走，不走也得走！
“呵，要么跟我走，要么死……”她手上的符似乎下一瞬就会拍过去。
鬼煞没想到她一点情面不给，一句也不听，竟然嘤嘤嘤哭起来了，血泪落下更加恐怖了。
路鸿元唇角抽了抽，这大男人哭哭啼啼干什么……
“……我就想为自己讨个公道，你帮我我就走。”鬼煞抹着泪，十分卑微道。
“回来。”温如然召回来七星剑，手摩挲着剑柄，语气敷衍问，“那你说来我听听，你这年头挺长，我可不一定能给你实现。”
鬼煞从身上掏出来了一枚玉佩，雕刻着暗纹花边，“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还有这玉的来历……”
“把玉佩扔过来。”温如然对他道。
鬼煞犹豫片刻，道：“这东西我养母从不让我轻易示人。”
路鸿元万分扎心来一句，“你都死了多久了，现在谁还认识你？”
鬼煞半站起身，胸膛露出更多，他看向温如然，嘱咐道：“那你可要接好。”
接着往岸边一抛。
温如然伸手一捞，稳当当接住了玉佩，这就相当于鬼煞给她的委托费吧。
虽然玉这东西看起来年头已久，但值不值钱还真不一定。
“你是怎么死的？”
玉佩晶莹剔透，手感十分不错，细腻顺滑，光泽感好，温如然在手上摩挲着。
鬼煞想到此处，眉心间就涌出浓浓的黑气，还在不断加重，渐渐将他整个身影笼罩在里面。
他语调幽怨说：“我原来就是个普通的村民，有天我来河边散心，结果看到一对奸夫淫妇在芦苇荡中偷情……”
路鸿元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眼睛唰地一亮，身体不知觉凑近了点。
之前害任父的水鬼这会儿也偷偷潜回水底，竖起耳朵听。
温如然眼睛随即瞟了一眼，也没管水鬼，反正等会不管他逃到哪里都要一起给处理掉。
鬼煞阴冷可恐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看到他们偷情，结果他们两人发现了我，当即想谋害我，一把将我推入水塘中。”
路鸿元接话，“然后呢，你就死了吗？”
鬼煞摇摇头，声音更为愤慨，道：“没有，那次我命大，正好碰到有人在捞鱼，我被他救上船。
结果，我回到村里，那奸淫两人见害我不成，又生出一计，他们诬陷我勾引村长的女儿。”
还挺惨，温如然皱了皱眉，“之后呢？”
鬼煞道：“村长女儿新婚没多久，正巧回娘家，村长怒不可遏当即决定要把我沉塘。”
“……那他女儿呢？”毕竟只说沉他，另一人呢？这种事不都是两人一起吗？
鬼煞生气的就是这里，他手握成拳，气愤道：“村长弄死了我，却叫他闺女偷偷逃走，最后只有我被浸猪笼淹死了。”
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大概就是全世界受伤的只有他。
路鸿元表示深深同情，随即深想故事线很清晰，没什么疑点，犯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两人啊。
鬼煞当然知道这个，他眼珠变得猩红起来，很快又带来新的疑问。
“我死后，奸夫淫妇两人还有一人在水潭边密谋，那人给了他们好些两银子，我是被人蓄意买凶搞死的！”
温如然从玉佩就发现这成色不像是普通平民有的，她淡定道：“你这个事，只能还你个来龙去脉，公道是讨不回来了。”
那群人死了多少年了，能问谁要公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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