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与所有人聊过之后，秦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兰镇北他们开车将人送走，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晚上喝咖啡于睡眠不利，喝牛奶吧！”一喝纯牛奶递到眼前，秦肖一愣，缓缓的转头，看向来人。
以她的警觉性，竟然没有察觉他到身边？
“谢谢。”看着他一脸的柔和，秦肖又看了看面前的牛奶，慢慢的抬手接过，木然的道了谢。
“有了收获，怎么还这种神色？”齐湛见她接了，竟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有收获？”秦肖回神，走到沙发边坐下，倒了两杯水。
问完，就想起来，他不止是上面派来的主检法医，他还是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
算起来，比自己还专，秦肖心里有些失笑，面上却是不显。
“刚刚你的叹息，是对着那个孩子吧？”齐湛却一点也不在意，很自觉的喝了她倒的水，然后开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或许已经不是孩子了。”
“齐科长，你说，这样的人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可悲么？”秦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不过，这问出的一句，也算是回答了。
“我们永远不会有答案。”齐湛摇摇头。
“那几位老人遮遮掩掩，不过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样的对与错，没有界限，这样的后果也不是他们想见的。”
“纵容难道不是另一种加害么？”秦肖又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以前，家庭/暴/力是犯法的，为什么要一味的纵容？为了孩子好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去改变么？”
“如此，伤害的是所有人！”秦肖忿忿的说道。
“子非鱼。”齐湛语气越发温和，他知道这一刻，秦肖并不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说这些话。
她再厉害，也是个人，有正常的情感反应，小小的宣泄一下，实属正常。
而让他心生愉悦的是，让她宣泄情绪的人是自己，这就意味着，她对他的防备已经降低了很多了。
“刘武和罗向都是不折不扣的魂淡，所以，现场，凶手将他们摆成那样的姿势，应该是让他们认罪，忏悔。”秦肖闻言，顿了下，稍稍收敛了心神，沉声说道。
“凶手的动机算是有了，嫌疑人呢？”齐湛问道。
“对刘武和罗向，凶手没有太多身体上的虐/待，那应该就是做了其他的事，你询问罗子易还有其他收获么？”
“刘武的父母把他们家的隐秘说了，我觉得重点应该在刘家，而，罗子易……”秦肖盯着手里的杯子，语气沉缓的说道。
“罗子易的悲伤与其他人不同，我觉得，他是提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刘家的隐秘？”齐湛这下语带微嘲的笑了下，“今天储藏室那位，与刘武属于有实无名的关系吧？”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也有一个儿子？”
“嗯。”秦肖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根据刘武的父母所说，那个孩子比罗子易大，现在应该是二十二三岁了。”
“那个女人名叫刘燕燕，是刘武的中学同学。”
“很狗血啊！”齐湛低低的冷笑一声，“我来猜猜哈，这两家的老家应该不是瑞海的，这个刘燕燕的家境应该也不如刘武家，所以，刘武家举家搬到瑞海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断了联系的吧？”
“是。”秦肖顿了顿，到底还是点了头。
如他所说，确实是很狗血的桥段，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像回事儿呢？
像在听他叙说小说里的故事？
晕！
“刘燕燕是七年前来的瑞海，起先，刘武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那时候他们还在对着自己儿子催婚。”秦肖收了乱七八糟的感想，继续说道。
“但，刘武一直就是不结，也没有交代刘燕燕的事，后来还是老两口撞破了，才知道，原来，当年他们搬离老家那会儿，刘燕燕就有了身孕。”
“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她把孩子生了下来，这媳妇和孙子都有了，老两口想着，儿子该结婚了。”
“刘武那个魂淡却一直不肯结？”齐湛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罗家，罗子易从记事起，就看着他母亲如何饱受折磨，也看着母亲是如何保护他的，他们以为孩子小，但，孩子总会长大的。”秦肖声音低了下去，想到，那孩子眼底没有完全隐藏好的冷漠，她的心底依旧有些发寒。
“我送你回家休息？”说的差不多了，齐湛忽然转了话音，说道。
知道了案子的进度，接下来的事，他也知道，她都会安排好，她这个刑警队长的优秀众所周知，他并不担心。
“不麻烦齐科长。”秦肖一怔，不妨他如此说，她摇摇头，他们只是同事而已。
“不麻烦。”齐湛也没有被拒绝后的不满，依旧温和，“牛奶喝了吧，会缓解心情的。”说完，便起身走了。
秦肖眸色复杂的看着他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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