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华和白青枫带着王慧芝下了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见提着饭盒过来的张姨。
白青枫和顾叔华和张姨打招呼。
顾叔华说：“张姨，这是青枫的奶奶。刚刚从江城来。”
张姨忙笑着和王慧芝打招呼。
视线落在王慧芝的脸上，张姨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可是没道理啊，不可能见过的。
等顾叔华他们走了过去之后，张姨心脏猛的一跳，怪不得看着老太太面熟，这不就是老爷子经常看的那张老照片上的人！
虽然照片上的人年轻，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人的骨相和神韵在那里摆着，这种感觉是错不了的。
原来这个老太太竟然是青枫的奶奶！
这下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最开始老爷子不满意找的是个女助理，一见青枫又愿意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张姨像是洞察到了什么天机一般。
顾叔华带着白青枫和王慧芝去吃了饭，饭桌上，王慧芝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问候了一声顾叔华爷爷的伤势，其余的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顾叔华也看出来点端倪，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吃过饭一起回到了蓝湾的别墅。
几个人到家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出来，是顾叔华在路上吩咐人做的。
洗漱完，白青枫对王慧芝说：“奶奶，您先休息吧。”
王慧芝神色有些游移的说：“青宝，我想和你说说话。”
顾叔华说：“青宝，你和奶奶聊会儿，我有个视频会议需要开。”
白青枫带着王慧芝进了卧室。
祖孙两人相对而坐，白青枫能想到奶奶这时候叫自己过来，一定是有话对她说。
相顾无言了差不多两三分钟。
王慧芝缓缓开口：“我和顾云庭是在差不多半个世纪前认识的。”
一句话，白青枫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当时第一次到顾家老院，老爷子顾云庭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神色惊疑了一瞬。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书房里，有时候会发觉老爷子在看着她的侧颜出神。她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留在了顾家，成为了老爷子的书房伴读助理。
原来，早在半个世纪前，就有了缘法。
老爷子不是在看她。
而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的奶奶王慧芝。
城里的邻居不知道白青枫的父母，只道是王慧芝养育了白青枫，日日夜夜在一起，祖孙模样也相似，白青枫越大，身边人都说她和王慧芝的神韵越像。
王慧芝的目光悠远，似乎穿透了时间的阻碍，回到了那个黑白灰的年代。
“那时候，他也就大概和叔华这么大，可能还没有叔华这时候的岁数大。他说是躲避祸事从北城来的江城。”
白青枫想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直白的开口问道：“奶奶，您和顾爷爷谈恋爱了吗？”
王慧芝愣神了两秒，布满纹路的眼角弯了弯。
“谈恋爱？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谈恋爱，大概不是吧。那时候只会约着一起到江边去看日出和日落，交换书本看。他说他叫顾云庭，云中龙的云，上天庭的庭。”
王慧芝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笑。
“我那时候就有点自恋，我说我叫王慧芝，秀外慧中的慧，芝兰玉树的芝。”
白青枫握住奶奶的手笑着说：“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风华绝代。”
王慧芝说：“那时候年轻，不知道世事艰难，也不知道形势比人强，也说过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白青枫问：“然后呢？”
王慧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然后，他回了北城，我们从那时候就没有再见过，也没有联系过。”
“是顾爷爷辜负了您吗？”
王慧芝几乎是立刻马上的否认，“不！不是的！是我退缩了，明知不能而勉强为之，到头来只能是双方都苦不堪言。与其一辈子蹉跎，互相埋怨，消耗掉为数不多的好感，不如尽早止步，还能在对方的记忆里保留一个念想。”
白青枫不理解老一辈人的恋爱观，喜欢的终极目标不是在一起吗？
或许还有一种喜欢的境界是，我喜欢你，所以，放你自由。
“那您遗憾吗？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和顾爷爷在一起了......”
王慧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在不了一起的，那个年代，人的思想和现在的你们是不一样的，考虑的更多，受到的局限也更大...所以，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是啊，任何年代，都有想为而不能为的事情。
错过，遗憾，懊悔，失望。
百般情愫，不过是生而为人的代价。
白青枫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王慧芝的眼睛说：“奶奶，您知道吗？我爸爸在那年救的那个男孩，就是叔华。那个时候被绑架的就是他。”
“什么？”王慧芝一瞬间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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