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有人敲响江沐的房门。
但门其实是半掩着的。
“前辈，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门外传来姜馥礼软软的声音。
“那你可以进来说。”
江沐沉声道。
“不…不了，我就在外面说就好。”
姜馥礼犹豫了一下，回道。
随后便是片刻的宁静。
终于，姜馥礼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辈还会回天域吗？”
江沐想说不会，但转念一想，事情倒也不是那么绝对，毕竟世事难料。
于是他答道：“会的。”
“嗯…我决定了，我会留在天域，回到渊水宗，好好修行。”
“老祖安派我来执行的任务结束了，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百年的时间，其实我都没有告诉老祖他多少有用的信息，主要是前辈你太能藏啦！”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姜馥礼的话语之中有隐隐的笑意。
“还有，这段时间，有前辈的教导，很开心。”
“最后，嗯……前辈再见。”
半掩着的房门再没了声响。
半晌后，门外传来曹乐平深沉的声音：
“自古离别从未缓，唯有思念悠远长……”
曹乐平走进屋内。
“人走了？”
江沐问道。
“走了。”
“走了也好。”
江沐点点头。
不知道姜馥礼出于什么原因，明明想一起离开，却又做了这个留下来的决定。
江沐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唉，我说老坤你，脑袋里少点脑汁吧？”
“人家多好一小仙女，漂亮又乖巧，安静又懂事，咋就不收了呢……”
曹乐平吐槽。
“老曹你不懂。”
江沐摇摇头：“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啥苦衷？”
曹乐平追问。
“不能娶妻生子。”
江沐严肃道。
曹乐平懵了：“为啥？”
“因为我长生不死。”
江沐一本正经道。
“长生不死？”
曹乐平仿佛听到了什么诸天笑话，“这世界上哪有人不死的？”
“大帝都得身死道消，难道你已经超越了大帝？”
曹乐平哈哈大笑，就当是江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都不用死了，还修个毛的仙。
“唉，瞧不少人家就直说呗，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随即再次瞅向江沐，见他还是脸正经的模样，很是严肃。
“唉，如此逆天的秘密，老曹你可要为我保密。”
江沐又认真道。
“你来真的？”
曹乐平心中虽然还是不信，但脸上却没有再表现出来。
“那行，但你长生不死，跟你不娶妻生子有啥关系？”
曹乐平提问。
江沐立刻答道：“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曹乐平：“……说人话！”
江沐叹气：“老曹你是不是傻，婆娘孩子都死光了，我一个人活着岂不是更痛苦？”
“嗯…好像有点道理，”曹乐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江沐拍拍曹乐平的肩膀，打趣道：“所以说啊，老曹你要抓紧修行，争取多活几年，这样你死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曹乐平沉默了，他确实活不过江沐。
随后闷闷道：“那我提前谢谢你，到时候记得烧几个少妇下来给我。”
不经意间，这看似开玩笑的几句话，曹乐平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才幡然醒悟。
————
————
才是姜馥礼离开的第二天，姜凌又来寻江沐了。
此时江沐与曹乐平已经停了业务，准备好跑路。
“我说小老弟你咋回事啊，把馥礼这丫头给赶走了？”
“问她话又不说。”
姜凌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江沐。
江沐理所当然的甩锅：“那是她自己决定的，不关我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打她骂她。”
见江沐不像说假话，且为这一件小事就发誓什么的，多少有些破坏他们哥俩的感情。
“唉，算了，我信你的。”
“既然是馥礼自己的决定，那便随她吧，看样子，你们打算要走了？”
姜凌又问道。
“快了。”
江沐点点头。
“那，一路顺风。”
姜凌没问要去哪儿，也不问去做些什么。
“听说有天域的修士在破碎的下域发现了天地劫盟的海盗，人数还蛮多的，有两支。”
没什么好聊的，姜凌顺便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
“天地劫盟？诸天星域最大的抢劫团伙，来的是那两支海盗？”
天地劫盟，科普过的江沐还是知道的，这是一群靠着打家劫舍起家，却混成了诸天星域第一大强盗集团。
“呵呵，看来老弟走之心切，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了。”
姜凌笑道。
江沐无所谓道：“我这山上几天没其他修士来过了，消息闭塞也正常。”
拍拍屁股走人，发生何事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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