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尹延君抱着困倦的女儿回到主院。
将孩子在西厢房安顿好,回了正房,便在用膳时,同陶邀提了尹二先生和箫先生欲要养个孩子的事。
“他们二人,的确年纪不小,箫先生牺牲很多,此时恐怕也只这一个心愿。”
“叔父博学多才,温儒端方,箫先生又倜傥潇洒武艺不凡,他们若是养大个孩子,必定文武双全,德才兼备。”
陶邀夹在箸子上的春卷掉落,怔怔然歪头打量身边的男人,喉间轻轻咽了一下。
尹延君褐瞳温润柔和,同她对视两秒,将掉落的春卷重新夹进她碗里,笑问。
“夫人怎么这么看着我?”
陶邀唇瓣轻掀,眸色静默,不答反问,“宗主又为何同我这样说?”
尹延君薄唇牵出笑痕,“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得他们二人悉心教养的孩子,真是三生有幸。”
陶邀浅浅运了口气,撂下箸子一手扶腰,一手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
“先前宗主同我说好的,这孩子日后要担陶家香火,你没忘吧?”
尹延君淡笑颔首,温声和气说道。
“这不冲突。”
“夫人,大宗主支嫡嗣,自幼便要寻觅良师教化,叔父是不二人选,不止是你腹中孩子,就算是熠儿和婉婉,日后能得叔父授业教养,都是他们莫大的福分。”
陶邀哭笑不得,“我不是说叔父养不好孩子,我是说箫先生传继刀法和衣钵一事...”
“那夫人更不必担心,箫先生虽说重新被箫氏接纳,但他不回刀宗,也不再持刀,与寻常江湖游侠无异,他的徒弟,也不算正经箫氏子弟,不必受箫氏宗规约束。”
“可我父亲虽是颐养天年了,日后这孩子继了陶家富庶家财,铁定还要壮大陶家啊,总不能叫他平白挥霍家底坐吃山空,他学了刀法,万一不愿行商又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事。”
尹延君挪过去,揽住她腰身温声安抚。
“如何就非要让孩子去行商呢?有祖制约束,陶家香火就一定要行商吗?”
陶邀语结,自是没有。
她神色复杂的蹙了蹙眉。
尹延君眼尾溢出笑,语声徐徐清缓。
“不要因为孩子继陶家香火,就觉得他同兄长姐姐不一样,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要一样看待,别给他们冠以头衔箍住他们。”
“熠儿是嫡长子,他日继任宗主之位,自是比下头弟妹要多分担子与责任,但除此之外,我也不欲对他太过严苛,定义他或是约束他。”
“只要孩子是走在正路上,他多出一些旁的兴趣和乐趣,都无伤大雅。”
“他们要习医,也不一定只习医,愿意习武,也不一定只乐意习武。”
“何况,夫人如何就知道,小儿子一定在经商上,比兄长和姐姐做的好?说不定我们婉婉要更精明些呢,难道因为她是女儿,就不配传继陶家旧业?”
陶邀眉心缓缓舒展,叹了口气,无奈浅笑,“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尹延君点头,“我明白,先不提那么远的事,眼下是个机会。”
他唇角浅翘,眼里有几分谋算和深思。
“可并非谁都有那份荣幸,能请动叔父和箫先生一起教养,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何不替孩子们把握好这次机会?”
“总归,于我们来说利大于弊,且叔父,大约也不会拒绝。”
陶邀很快想通,是这个理。
不过孩子们还太小,也不急于这一时。
夫妻俩做好这个打算。
正说着话,廊下传来齐麟冷肃焦灼的通禀声。
“宗主,盛京城的消息!”
自他这语气里,也能听出事态是有些严峻的。
尹延君当即撂下碗筷,起身走了出去。
“金氏皇帝崩了...”
陶邀只听见这几个字眼,也跟着眼皮一跳。
想必现在盛京城,已经因为夺位之争,乱作一团。
当晚,尹延君在外书房待到深夜。
接连几日,他都在外书房忙碌,至于都见什么人,又联系了什么人,陶邀也并未刻意去打听。
五月过半,陶邀开始筹备两个孩子的周岁宴。
满月,百日,周岁,总角,束发(及笄),弱冠,都是儿女成长年华里的大日子。
尤其熠儿和婉婉是宗主嫡长嗣,这周岁宴自然要在府里大办。
年节时因着老夫人和宗主、宗主夫人都不在府里,故而年夜宴是取消了的。
二月里龙神节,老夫人在温泉山庄,宗主去了故渊未归,宗主夫人又身怀有孕‘体弱多病’,也就并未如同往年一样大肆操办。
还是三月里清丽府的收徒大会,才令府里热闹了一番,但那时候大多也都是些外人参宴。
自年前至今,这还是府里办的第一场盛大家宴。
到日子,尹氏族亲纷纷备了厚礼出席参宴,借着两个孩子的抓周礼热闹了热闹。
熠儿作为嫡长子,是最受关注的。
他在殷红地毯上爬来爬去,自满目琳琅的物件儿里,不负众望的抓中了《金匮要略》和一把金算盘,被围观族亲好一通夸赞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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