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就把我当成普通男人对待，别当作沈辞。
他能低下身段来跟她说这些话，但她却不能不把他当作沈辞来看待。
“沈辞，可能你觉得我或许就像之前我们很多次谈分开时那样很快又和好了，但这次我是真的。
我真的没时间想那么多，你的出现，真的会时常让人方寸大乱，我从前觉得爱情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就是那么热烈、那么令人发疯发癫。”
她缓缓迎着沈辞那有些可怜带着慌张的眼神，颤着心将自己心里想的尽可能地表达出来：“那些滋味儿，我尝过了，并不痛快。
好像心上悬着一块儿看不清却又拿不掉的大石块，它如猛兽蛰伏般，不知何时就会砸下来要我的命。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可之前我和你在一起，几乎都是这样不踏实的状态。”
她看见他神色更复杂更深了一些，甚至眸光中还带着难受和痛意，她的心居然也是痛的：“我说这些并非是要打击你，或是谴责我们那段在一起的时光，质疑我们曾经那些......那些感情。
我知道或许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感情都是这样的。可，这样内耗太严重了。我在想，是否我们可以有别的方式，别的一种以更好、让彼此都舒服相处下去的方式？
可你这样放下公务陪着我，并非是我年少不懂事时想要的“爱情就是要为她抛下所有”的样子。表现不该这样。”
顾烟觉得，或许沈辞并没做错什么，是她的心，从在机场见到他那一刻就又开始有些很细微巧妙的变动了。
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压得很好、很好。
她甚至以为舅舅做完手术差不多确认没问题了她就可以毫不顾忌平静地回到上海。
她故意忽略了他。
她最爱的他。
唯独忘了这个男人始终如一棵树深在她心里，抹不掉，也忽视不了。
“我没有不处理公务，顾烟，我没有。”沈辞听她说这些，心中更是自责。他并非对两人的感情不上心。
一开始，她靠近他，她是他拒绝不掉的样子。情上了头跟她开始。
他对感情没什么想法，却也从未舍弃过“一心一意”的做派，应酬上、心理，他都始终只装着她一人。
那些被他以“就那样吧，就是她了，就那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平淡不排斥的感情，竞不知在何时悄然握住了他的命脉，掌控着他所有的心跳和理智。
他从未体验过那种蚀骨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与人相处，谈得来就谈，反之舍弃。
唯独她让他低头也贪心地想要永恒。
“我知道你担心我再那样，烟儿，我知道。”他修长分明的手轻从她眼角过，理顺她的发，双手掌住她的脸，轻抬。
无声依赖又贪恋地靠上去，和她额头相抵，明明心里早就沸腾，却硬生生克制着只贴着她的头。
“商场纷争、天灾人祸，我没法预料。可，可能你不信，我也是经历那天才更看清对你的感情。
烟儿。”沈辞的手轻抚她的脸，无声撩得她心痒，可他眸光里却是清澈干净的，不带私欲：“我也没想激进，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我知道这条路我要继续走下去，肯定需要改进，我都认都改。原本，这些话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用这些困住你。
可这就是我的心，顾烟，我不想放手。我既已说给你听，就是预备一条路走到黑的。我不会放过你。但你也别有压力，嗯？”
顾烟吸了口气，嗓音更哑了，她是迷茫的，心却是想向他靠近的，她嗫喏着嘴，又偏了偏头缓了缓：“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沈辞，我已经打算留在上海了。不想再回来了。”这样，你也不放过你也陪吗？可沈氏的根基在南城呀，你预备如何把这条相距几千公里的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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