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万金游网络公司的时候，汉克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他了。
李茂推门进去，只见汉克敞开着衣服，大马金刀地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面对公司几位高管，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屑的神色。
见到李茂进来，汉克这才多少收敛了一些，刚想起身，随即又半躺了回去：“李总来得正好，咱们最好今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处理掉，不要影响明天的节日。”
李茂瞧见他这幅嘴脸，理都不理他，从兜里摸出烟来取出一根叼在嘴上，跟一旁的工作人员哼了一声说道：“谁让空调打这么高的？冬天也不能超过24度，这点都忘了？”
冬天夏天空调打什么温度，李茂怎么可能去管这些事情，汉克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李茂对自己这样的态度有所不满了，可是，汉克又觉得搞笑，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的，你不满意还能咋滴，于是他动也不动，继续半躺着。
工作人员不敢顶嘴，赶紧把温度调低了一些。
池玲玲见状，也迎了上来：“李总，汉克的意思，还是要尽快更换才行。”
按理说，暴雪公司留在沪城的一个小小的人员，哪里就至于让池玲玲这个公司总经理亲自接待，但是明显汉克是仗着自己有尚方宝剑，这才过来颐指气使抖威风——实际上他倒也不是要给池玲玲下马威，而是瞧着李茂不顺眼。
“我的意思，也是要尽快更换。”
李茂接过话来，不顾池玲玲的愕然，径直坐到了汉克的对面沙发上，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倒上一杯茶来。
汉克这才坐直了身子，笑眯眯起来：“难得李总跟我的想法一致呀。”
更换服务器可不是一笔小的支出，汉克虽然觉得李茂这话有些匪夷所思，带着些疑惑，但既然李茂这样说了，没准也是在向他低头呢。
他这次主要就是要杀一杀李茂的威风，倘若目的就此达到，又让李茂大出血一回，也足够让他爽一阵子的了。
“我跟你的想法可不一致。”
李茂一边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茶杯，一边冲汉克摇摇头：“我说是尽快更换，不是指更换服务器。”
“什么？”汉克一愣，半晌之后才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李总的意思，是要更换什么？”
“服务器嘛，更新换代的时候，的确是要更换的，但不是现在。”
李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而是笑了笑：“至于最终选择什么样的服务器，我们公司要经过详细的市场调研。”
“这不需要。”
汉克严肃起来：“目前市场上惠普的服务器是最好的，这一点我们公司从上到下都是非常认可的，而且北米市场采取的服务器就是惠普的，所以没有这个必要去浪费时间。”
刚才李茂一番话，让汉克更加明确了，这小子采取的就是一个“拖”字，什么调研，无非就是暂时不动，暂时不动的话，怎么会为难住他们呢？
更换一组服务器就需要不菲的支出，现在起码要更换八至十组，万金游网络公司都未必能够腾出这笔钱来！
一旁的池玲玲也忍不住说道：“汉克先生，就算我们公司打算要全部更换惠普的服务器，也需要时间去跟惠普沪城公司去联系，眼下正值春节时分，惠普沪城公司的人大多数也放假了，是不是等节后再说？”
“池总，真不是我要为难你们。”
汉克站了起来，面露得意神色，嘴上却说道：“实在是我公司一贯就是本着从玩家角度出发，为玩家着想的理念，让那么多玩家排队等候，这样的体验感实在是太差了，往短了说，让我们的玩家过不了一个安宁祥和快乐的春节，往长远说，就会丢掉一大批潜在的玩家，事关公司的利益，我个人不敢以私废公。”
这番话一出口，汉克都佩服自己的口才，明明是公报私仇，偏偏说成不敢以私废公，不仅站到了道义的制高点，还把自己撇了个干净，他恨不得能够生出第三只手来，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冲自己竖起大拇指：你小子，真行！
池玲玲看了一眼李茂，又赶紧冲汉克解释：“春节期间，惠普公司也要放假的……”
不想汉克直接打断她的话：“不要紧，我这里有惠普沪城公司总裁的联系方式，据我所知，他本人就在沪城，只要有工作需要，哪怕就是除夕夜，他也会过来跟贵公司签约的。”
签约容易，付款难，万金游网络公司从纳斯达克圈到的资金，每一笔都有严格的监管，不是想挪用就能轻易挪用的——就算他们能够瞒天过海，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再找两个财经记者爆个料，立马就能让万金游网络公司站在火堆上。
池玲玲再度扭头看了看李茂，眼下公司拿哪来的资金和精力放在更换全部服务器上呢？可是，眼前这个汉克，显然没有半点退让的余地，这让她感到无比乏力，眼神示意李茂：怎么办呢？
李茂打了个呵欠，笑了笑：“没有睡午觉，现在倒有些困了。”
他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汉克，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什么？”汉克一愣，他实在想不起来李茂哪句话是有价值的。
“我刚才说，要尽快更换。”李茂提醒着他。
汉克一头雾水，既然这家伙说要尽快更换，却为什么又找一堆说辞，说不能更换服务器呢？现在自己步步紧逼到这个地步，他又提出尽快更换，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尽快更换的话，万金游网络公司的资金从何而来？
等等这些，都是让汉克觉得无法解释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暴雪公司要尽快更换一名驻沪城的代表了。”李茂笑眯眯地捧过茶杯来，咕咚喝了一口。
“你说什么？”
汉克有些发懵，李茂这小子难不成脑子发热说胡话了？
“我说，你如果不过春节的话，可以早点订张机票，飞回米国去了。”李茂放下茶杯，面带微笑。
汉克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刚准备发飙，不想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愤愤地低下头去一看，脸色顿时一滞，咽了一口唾沫，接通了电话。
一通叽里咕噜，汉克面如死灰：“什么？让我不要干预这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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