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秋日总是要来的更早一些,几阵秋风一吹,草木就见了枯黄,几日功夫,绿意便齐齐退去,袭脸的风也渐渐凌厉了起来,早晚的寒凉无不在提醒驻守边塞的儿郎,一年又要到头了。
耽搁了月余,匈奴又开始蠢蠢欲动,小股匈奴频频往北部大军右翼挑衅,北部大军却据守不出。
“匈奴哪里是在挑衅,分明就是试探,这些人说是抵御匈奴,实则只是摆在那里的空壳子,营中分作了几派,谁也不服谁,也不肯应对敌情,照这样下去,一旦被匈奴获悉其内部情况来个突袭,必败无疑。”
“他们若是败了,我们这三千人即便是手持火器也震慑不了匈奴多久。”
跟随周野一道来的副将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不免着急,周野自然也是,只是他拒绝接受编入北部大军后,就连辕门都进不去了,那些人关着门内斗,他实在插不上手。
“北部大军主帅失踪,朝廷应该会安排人过来料理这些,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也应该到了才是。”
周野才说完,立刻就有士兵来报:“将军,营外来了几个人,自称是朝廷派来的北部大军主帅帐下右卫副使将军,要见将军。”
周野几人一听,立马迎了出去,宁遇几人也被带了进来,互相抱拳见了礼,宁遇将自己的任命文书拿了出来。
“在下宁遇,奉旨平定军中暴乱。”
周野合适了文书,不由松了口气:“末将周野,隶属西北大军,任前锋将军,受主帅调遣带三千骑兵携火器赶来震慑匈奴。”
“周将军到此已经有些时间了,许多情况比我清楚,我刚来,考虑到北部大军内部情况复杂,所以特意过来询问情况,同时也是想请周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自然,帐内说话,请。”
他们都进了帐,周野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的清清楚楚,宁遇听完,想法与他一样。
“若是北部大军迟迟不做反击,匈奴必然能猜出其内部出了问题,可是如今的情况,要想短时间内镇压住所有的矛盾并不现实,只怕匈奴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所以,当务之急,我认为是主动出击震慑匈奴,以此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料理内部的事。”宁遇说了自己的意见。
周野不过略一思考就道:“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主力作战,仅仅只是震慑,我们可以办到,至于内部矛盾如何解决,末将可就束手无策了。”
他并非北部大军的人,插手不合适。
宁遇表示理解:“不知周将军可与王府家眷联系过了?”
周野摇摇头:“北部大军防备的厉害,我们并没有办法进城,不过却也听说王府家眷如今都被禁闭府中,这些人虽然兵变闹事,却也不敢擅动王府家眷,否则闹事的意义就变了。”
“虽说如此,却也得以防万一,临行前,太子爷再三交代,务必要保证王府家眷的安全。”宁遇沉吟了一番:“此事得仔细想想才行,若是能早些找到王爷,那就更好了。”
周野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即便他安排了不少去寻找宋润的下落,但没找到之前,这件事就不适合往自己身上包揽。
“宁将军打算何时入营?”
宁遇想了想:“我势单力薄,现在入营未免让人轻看,许多事情反倒不太方便了,若是周将军方便,我打算先配合周将军给匈奴一些教训,然后再入营。”
“我正有此意。”周野松了口气,宁遇做事不莽撞有章法,这可比只知要强的匹夫强多了。
他们忙商量了作战的细节,当晚天色一暗,三千骑兵便倾巢而出,宁遇也不用官威压人,跟在周野身边听他安排,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直冲匈奴营地。
为了造势,周野并没有把人一股脑的全部压在一起,而是分作十个小队,从不同方向袭扰,宁遇并未见过这样的作战方法,在他看来,人员太过分散,攻击力会大大减弱。
可是火器一响,他的认知就被刷新了,寂静的黑夜里,被火器惊扰的匈奴仓皇应战,因着四周都有敌情,一时间并不能摸清楚对方的数量,而且营地点着篝火,将他们的位置暴露彻底,袭扰的骑兵躲在暗处,马蹄声让本就慌乱的匈奴更是摸不着头脑。
匈奴的弓箭对上火器没有半分胜算,人堆里猝不及防的爆炸声更是让匈奴战战兢兢,帐篷一个接着一个被大火点燃,他们终于借着火光发现了冲进来的骑兵,嘶吼着举起弯刀正要迎敌,就被骑兵长长的马刀一刀斩落首级。
营地各处都被骑兵冲了,已经遭受过一轮火器镇压的匈奴人心涣散,战力也大打折扣,骑兵并未停留,如刀锋过境一般屠杀开路,极快的冲杀后快速离去,根本不给匈奴集结人马反击的机会。
他们来去迅速,极快的机动性与蛮横的打法让宁遇大开眼界,天色刚一亮,匈奴营地便后撤了五十里,只留下满地狼藉。
北部大军那边也获悉了消息,他们什么反应周野不知,但宁遇却很激动,特意向周野借了一支火器开眼。
“早就听说火器厉害却从未见过,只当是一件更为趁手的兵器,谁知竟是神物,犹如天雷地火,幸好此物是我方使用。”他对火器爱不释手:“只可惜,如今火器除了西北大军,其他人连见一见的机会都没有。”
在一旁擦盔甲的周野拿着帕子过来:“火器会越来越厉害,只要用心去钻研,后世就能避免很多的苦难。”
“这样厉害的东西自然是要用心钻研的,应该没有人会觉得这东西不值得钻研吧。”
周野笑了笑:“大笔的金钱投入总会让人觉得不值,而且,一旦遥遥领先太久,就会认为自己永远处于前列,一旦生出懈怠之心,别说进步了,就是把原先的水平能力捡起来都会成为问题,而且,如今是刚起步,四处眼睛都紧盯着,所以每一个铜板都能花在刀刃上,年岁长了,进来些不三不四的人,朝廷给十两银子,层层剥削克扣,能有两个铜板花在正事上就算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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