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许嘉恺。
“你怎么会来的？”我很虚弱，说话很费劲。
“是叶灵不放心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你学校找你。”许嘉恺说着，帮我把床头摇高了一些。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又联络上了？我很好奇。许嘉恺读的申江大学也在大学城，离我们学校并不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天昏迷之前我真的觉得完了，那地方本来就属于学校的死角，如果不遇到翻墙的，一般很难有人到那里去。
“不是我找到你的……”许嘉恺欲言又止。
“那是谁？”
“是……程皓哥。”沈嘉恺看我的目光透露着同情。
我迟疑了一下，许嘉恺读初一的时候，程皓转学过来，我之前说过我们那个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所以他也认识程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上大学还有联系。
我叹了口气，他们俩也挺有意思，一个来打人，一个来救人。也是，他再不是人，知道林珊妮对我做这种事，他也不可能不来救我。只是……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只觉得还是隐隐作痛。
“我的孩子……孩子没事吧？”我急忙一把拽住给我递水的沈嘉恺，仓惶问他。
水杯里的水泼得被子上都是，许嘉恺看着我不语。
那天肚子痛成那样，血流成那样，我有想过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但是真的面对它离开了，我还是崩溃了。眼泪无声地涌出，我摸着肚子，手足无措。
“你别哭，身体要紧。医生说只要休养好，以后还会有的。”许嘉恺顿了顿，认真问我：“孩子是那个迈巴赫的吗？”
我含着泪：“……你不要告诉你妈。”周姨知道基本上等同我妈知道。
许嘉恺叹了口气：“昨天叶灵来看过你，但是不能待太久，就走了。让我等你醒了告诉她一声，我去打个电话。”许嘉恺说着，退出了病房。
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虽然从发现这个孩子到失去它，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我还是真切的感受过它的存在。超声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在我眼前晃……
宝宝，是因为我一直说不想要你，所以你就走了吗？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一周后叶灵来把我接了回去。她说小月子也是月子，不能不坐。回她那里住，起码有个照应。现在孩子都没了，还管他什么林慕琛。
许嘉恺把我一路送到叶灵家才离开，我因为一直情绪不高，叶灵开解了我几句，便去给我弄饭。
我一直昏昏沉沉，睡睡醒醒。
做乱七八糟的梦，梦见程皓，梦见林慕琛，梦见林珊妮，他们说来呀，小贱人，来玩呀……
梦见有孩子喊我妈妈，我却看不见它。
直到一阵雷声把我惊醒，下暴雨了。我听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拍打在窗台上，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
“念念，你是不是醒了？”叶灵便推门边问。
我擦了擦眼泪：“是不是下雨了。”
“是的，好大的雨。我煮了点鸡粥，你吃一点吧。”叶灵说着，伸手帮我把灯打开。把一张矮脚桌放到我床上，又出去把鸡粥和小菜拿进来。
“会不会有点夸张了，我自己出去吃就行了。”我苦笑着说，真的很感谢，这些年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
“不夸张，外面下雨，你不能吹风。”叶灵说着有拿了一条毛毯披到我身上。我微微颤抖了一下。
“怎么啦？冷吗？”叶灵急忙问。
“没有。”我低头喝粥不语，其实是这条毛毯上还有林慕琛的味道。
“你好好休息，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好假了。反正也就一个月，你自己看看书补一补应该跟得上。”
“谢谢你，叶灵。这些年，跟你比一比，我好像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活得理智又清醒，我却一直糊里糊涂，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幸亏有你一直照顾着我，不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看着叶灵，认真地说。
“你干什么？突然煽什么情？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套的啊。你快点喝粥吧！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拍戏摔伤不也是你跑前跑后照顾我的，我们俩还说这些？”叶灵没好气地怼我。
我笑笑：“就是突然感慨一下嘛！”
叶灵看看我：“我找学校查过监控了，那个地方还真是个死角。而且你知道吗，程皓找我了，让我开条件，不要追究这件事情。你说这个林珊妮给他灌了什么迷汤？如果这次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你，我肯定得找黑社会打得他满地找牙。什么货色不好喜欢，喜欢一条毒蛇。我去！”
叶灵越说越气愤，就差骂娘了。
我回忆了一下林珊妮的话：“他们，好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谁？谁们？”叶灵瞪着我。
“程皓，林珊妮，还有林慕琛。”我平静地说，仿佛跟我没有关系一般。
“噢，你还不知道，林珊妮是林晚晴哥哥家的女儿，就是那个进监狱的，他进去之前老婆就死了，进去的时候林珊妮还很小，就被寄养在林晚晴家，程皓跟她交往，认识林慕琛也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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