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沈晋初的电话。
“你搬出来了？”
电话一接通沈晋初就单刀直入式地发问。
“嗯。”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不过，应该还有后招。”我想了想，问沈晋初：“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我需要知道她在哪里，和在干什么。”
“林珊妮？”
“你怎么知道？”我有想过林珊妮生日会这个新闻的劲爆程度，但没想到竟是要人尽皆知了，网络时代真可怕。
“你那天见到过馨云吧。她有跟我讲那天的事情，林珊妮现在被程皓控制着，消息说他在跟她协商离婚。她目前应该没有时间来报复你。不过，狗急跳墙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到程皓那天的样子，有些抱歉道：“这个事情里，他确实被林珊妮坑的很惨。我也只是，让他知道真相。”
沈晋初听出我话里的歉疚，说：“他如果不是想吃骏荣的红利，也不会上林珊妮的钩。Su，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辜。而且，你送了他一个挣脱束缚的大好机会。”
沈晋初说着顿了顿，听我没有说话，继续说：“我计划过两天约他见个面，趁机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本来不知道如何推进的局面因为林珊妮的这场生日宴有了突破口，还真是，上天自有安排。
“好。不过他多多少少知道你和我的联系。一旦你见了他，他很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我这次回到林慕琛身边的目的。”我拿着手机有些担心。
“这样才好啊，你下一步是回骏荣，他知道了这一层，在里面也能帮衬你，毕竟他在工程部，在核心部门。”
“……”
我不知道怎么说，本能上，我其实很怕面对程皓，他和沈晋初不一样，沈晋初在和我的关系里，是知进退的，他从不给我压力，适当的时候就选择做一个伙伴，所以我可以轻松地和他合作。
但是程皓，那五年的感情是实打实的，我面对他时无法真正的做到内心毫无波澜。而且，从他在林庄几次见我的种种，我总觉得，他像随时在失控的边缘。
“怎么啦？”电话那头听我迟迟没有回应，有些关切地问。
我回了回神：“没事。就按照你计划的办吧。”
“嗯，你放心，林珊妮那边我会找人盯着的，她有什么动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我挂了电话，心情有些沉重。
隔壁房间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赶紧起来过去查看。原来是看护在喂叶灵吃早饭，不锈钢勺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啦？”
看护在收拾地上，看到我进来，解释：“可能是今天不想喝粥，她伸手打翻了。”
我看着坐在轮椅上盯着前方双目呆滞的叶灵。出院也有点时间了，她的病情毫无进展。我忽然想，是不是应该叫个巫师之类的来给她收收魂，她这个样子，真的就是丢了魂的样子。
科学不行了，就交给魔法？
吃早饭的时候，我跟许嘉恺说了我的想法，许嘉恺差点没喷我一脸米。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心理医生明天就回国，我已经预约了好了，后天就可以带叶灵去看了。”许嘉恺一边擦桌上的米粒一边说。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给她看了。”我住进来这么多天，许嘉恺都没有讲过求医的事情，我看他每天除了公司有事，基本上都陪着叶灵。跟她说话，读书给她听，哄她睡觉。我甚至觉得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享受着被她依赖和照顾的日常，是不是就不希望叶灵清醒过来了。
因为一旦清醒过来，她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也是个未知数。
许嘉恺仿佛洞察到我的疑虑，低沉着嗓音说：“虽然，我确实有自私的想法，想过哪怕她这样一辈子，我也能照顾她一辈子。但是，我爱她，不是想囚禁她，她的健康才是我最想要的，她爱不爱我，是其次。”
许嘉恺说着，摩挲着叶灵的手，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确实，如果叶灵醒着，他只怕没有这样握着她的手的机会。
我既感动又难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说了句：“许嘉恺，有你，是叶灵的福气。”
林慕琛的电话，在他出差的第十天，就打不进去了，他也没有打过来，我们失联了。我试过所有的社交软件去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查看国际新闻，关于武装暴动的新闻倒是每天都有报道，但是我对南非的地名并不熟悉，林慕琛这几天视频也都是今天这里明天那里，他现在具体在南非哪个城市，我也搞不清。
我心慌得不行，许嘉恺安慰我：“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林慕琛，你去看看他的履历，就知道，南非市场是他一手搞下来的，那些地方，几乎每年都要暴动，他哪一次没有全身而退。不会有事的，真的有事还有大使馆呢，不用太过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知道他虽然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但是他其实还有心理障碍。现在那边那么乱，万一他病发，我都不知道他身边到底跟没跟人……想到这些我都觉得自己太马虎了，怎么什么都没问清楚，也没留个备选联系方式就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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