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羽将这三幅画分开，一人拿着一幅，沈平看得一双眼睛都要打架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油画和水墨画的区别不就是绘画方式不同，用的颜料不同？
萧承羽翻来覆去地看手上的这一幅，沈平忍不住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找署名。”
油画作品的署名与油画的商品性有关。最初画家将署名作为宣传的标志，为扩大影响和增加作品订件而在作品上签署姓名，署名由此成为画家的惯例。
油画家署名早见于阿尔勒莱希·丢勒的作品。丢勒将自己姓名开头的两个字母A·D组合起来签于画面上，这个传统一直保持下来。
油画家的署名形式多样，但一般签在边角不起眼的地方。有的画家将名字签在道具或花纹之中，使其与画面融为一体，这种趣味性的署名也越来越多。
比如如荷尔拜因在《阿麦巴赫像》中的署名出现在背景树上的一块木牌上，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没法察觉，只以为那是木牌上的正常印记。
而德拉克洛瓦的《自由引导人民》的署名是在远处倒斜的木头上，谢洛夫的《少女与桃子》的署名在右下方近于台布的地方，全部都融入画作之中。
萧承羽要找的正是这些画的署名，它有可能藏在任何地方，尤其是作品里繁复画面里。
“有些画家不仅会留下隐秘的署名，还会在特别的地方做下特殊标记，防止自己的作品被仿制，一般也只有自己的作品有价值的画家会这么做。”
萧承羽一边说，一边将其中一幅翻转，突然说道：“发现了吗？画里的人好像都是左撇子，左手拿着酒杯，左手敬礼，难道画里的人全是左撇子？”
文艺复兴大师们画中的许多人物形象都是左撇子，比如左手翻书、端酒杯，革命者举起左拳，士兵用左手敬礼等等。
“这是为什么？”祝絮梵不解地说道：“我也参加过不少艺术展，现在这样的画作好像不多见，左撇子可能只是偶然现象。”
“这是因为有些画家可能利用了光学仪器辅助绘画，才会出现这些罕见的全是左撇子的现象。“萧承羽顿了顿，抬头看着外面探头探脑的人：“所以这三幅可能都是文艺复兴作品。”
14世纪时，所谓的艺术大师们虽已掌握初级透视效果和原理，但表现在绘画上依然非常稚嫩，衣饰图案简单。
由于技法拙劣，他们就想着借助凹面镜正像成像的原理来进行创作。只需将画布放在凹面镜，在远处精心好布置人物和物品，人和物就可被凹面镜反射到画布上来。
如此一来，照着反射出来的画像进行描绘，没有绘画基础的人也能轻松创作生动的人物形象，但也因此会造成成画上的人会是左撇子。
这是当时年代的特性，而且当时凹面镜本身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成像只能反射出30厘米左右大小的图像，这是当年技术的限制性。
后来，反光镜的出现解决了绘画中的反向问题。但是又产生了光学畸变问题。好在荷兰画家约翰尼斯·维米尔使用暗箱技术解决了这一问题。
所谓暗箱，实际就是一个不透光的箱子，或一间不让光线进入的暗室，其利用的是春秋时代墨子发现的小孔成像原理。
“但绘画技术的变迁一定会留下痕迹，所以，这些左撇子恰好是固定时期的产物。”萧承羽突然眼睛定格在画面右下方：“找到了，署名。”
“扬·范·艾克。”萧承羽嘴角扬起，一连三幅都是扬·范·艾克的作品！
沈平再不通艺术品，也知道文艺复兴时期是什么意思，一下子眼睛都亮起来，嘴里直叨叨着：“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这是他们来M国后最大的收获，真正的西方古董画作，这东西要是展出在小菩萨设立的博物馆里，让老外瞧见还不气死。
不过沈平也有数，只是嘴巴动，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外面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呢。
沈平扭过头，藏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祝絮梵受过专业的训练，自然是不会暴露情绪。
萧承羽则像是一脸失望地将画作放回去，又挑了好几幅出来，现在是为了做戏，外面的人看着他一幅幅地检查，直至最后没有瞧出端倪，失了兴趣，悻然离开。
外面不见耳目，萧承羽手脚迅速地将这三幅画作放在不显眼的地方，这才把仓库的灯关掉，前往下一个仓库，下一个正是满是中药味的仓库。
许是嫌弃这个仓库的味道难闻，连来查探的人都没有，这下反而让萧承羽舒心
他拉开那些小巧的抽屉，里面不少中药都是密封保存的，真空包装，并没有腐烂败坏。
这情景让他们大松了口气，沈平拿起一包来，闻了一下，这个味道他熟悉，这不就是黄芪吗？以前拿来泡水喝过，这个气味还是有的。
“这些药才要让许眉山弄去卖，不知道能不能出手，看色泽气味好像没有腐败，都是真实包装，也没有上潮。”沈平已经喜出望外。
不过拉开另一个抽屉，情况就没这么好了，那个抽屉里的全是散落存放的药材，没来得及密封，有些表面都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这些药全毁了。
“可惜了，这一抽屉就全完犊子了。”沈平叹息着，看着萧承羽，突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就算有那些封闭好的没影响，也值不了多少钱。
萧承羽不紧不缓地拉着抽屉，顺手把封闭好的药先取出来，没封的先抽到一边去。
好坏分开，十分分明，祝絮梵看着他的节奏，也跟着一起动作，慢慢地，好药与坏药堆在地上，他们仨成了分拣药物的专业工。
直到最后一个抽屉，萧承羽把其中一包密封好的药材拿出来，眼底有一抹不一样的光。
祝絮梵本来就极擅长捕捉微表情，一瞧他这样就晓得——这一包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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