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啊，不太好回答，理由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树妖温柔笑着，身后的枝桠在摇摆。
凌玉却道：“你全部都说就好了，我会自己判断。”
至于要做些什么，那就不是可以随意说说就可以说清楚来，但凌玉知道的是，这个家伙，可能就不是真的想说，现在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
刚才蛟龙都在说时间，那就是说过半小时左右，就会发生些什么。
树妖想了想，“我需要在人间修行，帝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最主要的就是，我最初就是到了这里修行，至于后来成为了帝都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从刚下山修行到现在，树妖都是在一个地方，可不就是没有预料到。
“现在的帝都，可不是一个适合你修行的地方，大山才是你的选择。”凌玉对这点还是清楚的，“你是树妖，不该在这里。”
人多的地方，并不适合树妖修行，这是很显然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凌玉都不必说树妖也猜到了。
“是啊，我知道的，其实现在对于修行也不是很看重了，就随意吧。”树妖说得也很随意。
其实也还算挺好的了，至少她还可以活到现在，比起其他早就没命了的妖怪来说，她算是幸运了。
这可能就要得益于她有一段时间作为守护一方的大妖吧，当地的人都对她有着一定的信仰，也是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凌玉看着她，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觉得你并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盼头，就这么活着而已。”
在帝都，那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消灭，帝都这些上层领导，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改变策略，他们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就只需要符合他们当下想要的就行了。
树妖沉默许久，就这么看着凌玉，似乎是对这个说中了自己心事的人有一点意外。
怎么说呢，活得太久了，可能就真的不会去在意什么了，很容易就没了盼头。
“看你这打扮，应该是都没有融入现代社会，怎么不去接触新事物，那些都是可以花费不少时间去了解的东西。”凌玉敏锐发现了树妖还是那素色长袍的打扮，似乎是从未改变过。
树妖的神色更加落寞，“我活得久，看着一个个友人离世，虽说知道他们会转世投胎，但生离死别，到底会有所感触，经历得多了，就只想守着这一方天地，也不想有什么改变，不接受新事物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这些树妖其实不想说，她觉得自己看得开，也知道自己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忆起那些友人了，也许全都转世了，也都无所谓，如果有缘自然还会相见，有些还会再次结缘。
就算是不结缘也没有什么的，那都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别的，也都不必去在意，总归是希望对方好，而不是真的要一直在一块。
就算是夫妻，也不见得一直在一起，更何况是朋友。
所以还是可以看得开的，转世也不过就是一次重生罢了，也不必去多伤感。
“我在想，你怎么就可以这样准确无误就猜到了我的心事呢？我早就将这些都藏起来了，没有去想，也没有去做些什么。”树妖都觉得有些无奈了，其实她都早就没有去主动想起那些事情了，但无可奈何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着实是难猜。
其实也还好，不知道别人也都还不算什么，可别的时候到底会如何？树妖还是没有去想过，可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去做，那她又会是失望还是后悔？全都无法完整诉说了啊……
“我不过就是简单一猜而已，你觉得是那就是了。”凌玉不觉得这有什么的，反正她对树妖想些什么没有兴趣。
至于可以对树妖造成什么影响，那也都不必去想了，很多事都是那样的，不必去多想才是最好的。
“好吧，我倒是有些自作多情了。”树妖收回目光，其实自己都知道这些到底是怎么了，就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是，现在自己还真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在被妖王征召的时候，就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虽说是因为有着一些无法抗拒的理由在里面，可对于树妖来说，不参加其实也是可以的，可还是选择了参加进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老了，也许看不到新的未来了，对于这茫茫宇宙来说，我们妖怪的寿命也都是太短了，见不到真正的新纪元。”树妖喃喃自语。
她像是想清楚来了，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又不知道是在打算做些什么，就这样看着罢了。
“我可不小了，你怎么像是真的生无可恋了，难不成是被我说了两句就动摇了？不是吧，活下去那才会知道以后会如何，你都没有活着怎么知道？”凌玉觉得还是活着的好，不然死了就是重开，那就难搞了。
别人都在做些别的事情，你却是重新开始，那么就太落后了。
“也不至于，我就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投胎之后，需要消除所有的记忆呢？为什么不保留那些记忆？那样不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吗？”树妖看着凌玉，仿佛是希望凌玉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凌玉却不觉得这是个无法想明白的问题，“这就简单了，你不重开的话，那么就只会是跟前世那样，没有半点的改变了。”
投胎转世，会重新做人，而且还会重新塑造出一个新的人格出来，也许一些性格都是天生天养的，但后天环境可以造成的影响那是很巨大的。
一个时代的人就会有一个时代的影子，这可不是随意说说而已，若真就没有洗去记忆，那就没有办法有多少的改变。
“你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正确的还是怎么样，总之也还不必去在意。”树妖忽然说，“我还是会活到那时候的，如果失去了记忆，也许会更加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吧，我倒也还是挺期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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