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陶恒百无聊赖地倚着门前的石狮，沾沾自喜。
春生不知陶恒喜从何来，心里犯起嘀咕，“先生，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难道我就不能成亲了？”
“先生已经成过一次亲了……”春生小声嘟囔。
陶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二婚怎么了？二婚就不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了？”
“这倒不是。”春生低头抠着手指，一脸为难，“问题是……先生要与谁成亲，这是个问题。”
“这个重要吗？”陶恒不以为然。
春生乖巧点头，他可不曾见过自家先生有喜欢的女子，更没见过先生与哪家女子有过来往，怎么突然就成亲了？！
难道是与魏三爷？这……两个糙老爷们……
春生下意识后退几步，像看怪物般打量着陶恒。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陶恒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没……没什么。”春生咽了咽口水，“先生别忘了请小的喝喜酒。”
陶恒忍不住敲了敲春生的脑袋，“想什么呢你！”
这时，小厮匆匆跑出来，拱手道：“恭喜陶先生，我家大公子有请。”
陶恒理了理衣衫，大摇大摆地朝府里走去。
穆辞在厅中翘首以盼，暗自揣测陶恒究竟为何突然开窍了？
陶恒刚走进正厅，穆辞迫不及待地问道：“究竟是哪家姑娘如此想不开，竟要嫁给你？”
陶恒一阵不满，“这话说的，嫁给我怎么了？”
穆辞追问：“快说，究竟是哪家姑娘，姓甚名谁？”
“姓莫。”陶恒不假思索。
“姓莫？这个姓甚是少见。”穆辞大脑飞速转动，好像没听说京中有姓莫的人家。
倒是听过莫仙莲这个中药名，呃，又跑偏了。
“这个莫姑娘莫非有什么眼疾？”穆辞好心问道：“你不如说出来，我也好开个方子给她医治。”
陶恒俊眉蹙起，“你这话是何意？”
穆辞无情奚落道：“若没有眼疾，怎能看得上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这个榆木疙瘩！”陶恒一脸无奈，“你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
“悬壶济世，药到病除。”穆辞大义凛然道。
陶恒忍不住翻起白眼，“好了，我今日来是有要事。”
穆辞一头雾水，“除了道喜，还有何事？”
“既然是道喜，你不得准备贺礼？”陶恒总算绕到正题上，他今日来可没打算空手而归。
穆辞上下打量着陶恒，“你这厮的脸皮越来越厚，竟还上门讨要贺礼？”
“你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陶恒毫不客气道：“我只能亲自上门讨要贺礼。”
“我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你可别狮子大开口！”穆辞把丑话说到前边，又问道：“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
陶恒撸了撸袖子，直言道：“我要的不多，问你借几本书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陶恒连连点头。
穆辞对陶恒的话半信半疑，这还是他认识的鬼见愁吗？
“你想借看什么书？”
“医书。”陶恒眸底闪过一丝狡黠，“你尽管带我去放书的地方，我自己去找。”
“你确定要自己找？”穆辞再次确认。
陶恒不明所以，“我最清楚看什么书，我自己找。”
穆辞不再坚持，带着陶恒来到他存放书籍的地方。
推开门，一股书墨清香隐隐传来。
陶恒塔进屋门，瞬间彻底傻眼，靠墙放的实木书架上全都摆满了书籍，书架一个紧挨着一个，书籍也一本挨着一本，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千本。
“所有的书都在这里了，你想看哪个尽管挑。”穆辞颇为大方，后又补充了一句，“看完后再给我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你啊你！不愧是你！”陶恒一点也没看错穆辞的抠门样。
当年他初次遇见穆辞，在狼群中救下他之后，穆辞为了报答自己，极其大方地送了自己几瓶药，有治跌打损伤的，有治腹痛腹泻的，有治头晕眼花的，还有治胸闷气短的……
总之，他第一次见别人谢礼送药的。
临走前，穆辞还说，趁早吃，不然药效过了。
当时他恨不得将穆辞丢回荒山野岭喂狼。
陶恒再三确认，确定所有书籍皆存放于此，这才打起精神，他不能辜负姑娘所望，今日要将穆家书房翻个底朝天。
经过一个时辰的不懈努力，陶恒仍一无所获。
穆辞察觉出端倪，一脸警惕问道：“你究竟要找什么书？这半边书架，难道都没有你想看的书？”
陶恒直言道：“我要找一本禁书。”
穆辞略显吃惊，故作镇定道：“你都说是禁书，我怎么会有？”
“你一定有，别装了，快拿出来。”陶恒语气笃定。
穆辞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只好从书架最高处取出几本尘封已久的书卷。
书卷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穆辞吹了吹灰，将书卷递给陶恒，“快拿去，可别说是我给你的。”
陶恒挠了挠头，心想穆辞此番倒是一反常态，就这么容易缴械投降了？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书卷，随手翻了几页，映入眼帘的画面，令他瞳孔一震。
这个榆木疙瘩，竟然偷偷私藏禁书，书中字画令人血脉膨胀。
“禁书只有这些不得外传。”穆辞一脸严肃道：“待你新婚后，再好好研究也不迟。”
陶恒又气又笑，他若把这几本书拿到姑娘面前，定会被乱棍打死。
他把书丢进穆辞怀里，“你这家伙，好不正经。我要的禁书，你知道是什么，少装糊涂！”
穆辞耍起无赖，“我不知道。”
陶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今日若是找不到，我就不走了。”
“你尽管去找便是。”穆辞有恃无恐，并不吃陶恒这一套。
陶恒心生一计，看来那本禁书根本不在书房中。
莫非……
“罢了，那我走了。”陶恒起身。
穆辞刚送他走出屋门，陶恒大步流星地朝药草房走去。
穆辞在后穷追不舍，“你给我站住！快拦住他！”
陶恒瞧穆辞急眼了，更加确信禁书在药草房之中。他身形敏捷，足下生风，几个小厮左挡右拦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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