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三天,贾安穿着从五品知州的官袍正式开始了第一天的办公。
他先是找来了负责管理卷宗的文书,要他把过去五年的卷宗全部调出来,好让他审理。
与此同时,又把林英和李茂勋叫了过来,准备好好询问一下扶安西州的情况。
扶安西州虽不大,但处理的事情要比金水县多的多,文书找了两三个人,弄了半天也没把东西搬过来。贾安正无聊的翻阅一下桌子上的书籍,等待人过来。
此时,林英和李茂勋在院外相逢,二人相互见礼,一边走一边寒暄。
“林大人,不知令郎病情如何?”
林英脸上一丝忧虑,声音也有些郁闷:“小儿体弱,经过几日的诊治也未曾好转,如今也只能强养着,多谢李大人关怀。”
李茂勋摸着胡须一脸关切的说道:“本官也只是心疼贤侄,说起来我家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不如等下次之后由我府上下人送到林府中。”
林英谢过他的好意,二人来到贾安的书房轻轻敲门。
贾安放下书籍:“进来吧。”
林英和李茂勋先后进入房中,来到贾安面前向他行礼:“拜见大人。”
“请起。”说罢,就有下人进来为二人斟茶。
两人拿过茶盏,只是打开茶盖,便迎面而来一阵清香,没料到贾安这里有上好的茶叶,因此二人有些惊奇。
“大人不知这茶叶如何称呼,下官吃着觉得其好,改日命下人去外地买一些。”
贾安闻言抬头看了二人,见他们眼中都是好奇,随意回答道:“这是黄山毛峰,我夫人娘家是做茶商的,后来又做了皇商,每年都会给我送些上好茶叶过来,两位大人若是喜欢,我让下人包些给你们。”
二人闻言笑着答谢,这边关着实没有什么上好的饮品。当地人喜欢喝牛乳,偏偏他们二人都是中原出身,实在不喜欢喝腥味太重的牛乳。
两人放下茶盏,开始进入正题:“大人,您叫我等二人过来是有何要事吗?”
“本官初到此处,对于扶安西州情况不甚了解,希望通过两位大人口中了解到具体情况,还请二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英和李茂勋自然答应,虽然不甘心一个年轻小伙空降成为他们顶头上司,但木已成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事,期盼下次评级的时候能把他们调出去。
林英率先回答:“大人我们扶安西州坐落于河西走廊的中部,河流附近孕育了大片的绿洲,历代先辈们在此处建城,扶安西州旁边有古浪、高台两个守御千户所,可以防卫州府的安全。”
“往西北再走几百里便是玉门关,一般玉门关会向我们府城征收粮食,一年一次,除非遇上战乱否则基本上是一年收一次粮草。”
贾安听了皱眉打断他的话:“粮草这种事儿不是应该朝廷负责,有兵部提议,户部收集,然后有专人负责送往边关的吗,怎么还往当地征收粮草?”
林英见此便知道,贾安从来没有接触过边关事宜,向他解释道:“确实如此,可是大人你仔细想想,从京城到边关路途何其遥远,这一路上又遇到不少的城市。
若是那些大人物们伸手索要,那押送粮草所要运送的那些小吏们给还是不给?往往送来粮草,能有一半就不错。”
“可那些边关将士也是要吃粮食的呀,所以大多数情况会向附近产粮的地界购买粮食。
不过大人放心,我们玉门关的那位将军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每次都是按市场价给了银两,否则我们不会那么轻松的答应给他粮食。”
贾安暂时松了口气,抬手示意,让林英继续讲下去。
“现在咱们扶安西州总共有24万亩地,分布在绿洲上,咱们这儿夏天降水很少。基本上就像那么几天,根本就达不到灌溉的条件,所以大多数都是从小麦这样耐旱的作物。”
“而且现在最怕的就是这黑河断流,以前也出现过断流的情况,那时候别无他法,只能在新出现的河流附近重新驻扎城墙,如今能见到如此规模已经属实不易。”
怪不得贾安见这州府规模和一般的县城大小差不多,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继续。”
林英喝了口茶缓解口干,李茂勋见状和他使个眼神,得到同意之后,开口向贾安继续说道。
“大人,咱们这虽然有黑河,可以提供水源,但是周围的土地实在贫瘠,大部分荒都是漠,北缘多沙丘分布,每年种的粮食产量都太少了。
最差的时候一亩地仅收获一百斤粮食。所以每次我们上交税赋,都以银钱来代替,因为粮食实在不够吃。”
贾安大吃一惊:“那你还敢卖粮食?”
李茂勋十分委屈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位玉门关的将军虽然愿意以市价购买粮食,但我们若是不愿,他便会硬抢。与其如此,倒不如和和气气做生意,还能换得对方的一丝庇护,以免周围的山贼马匪过来抢劫。”
贾安听的有些气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把粮食卖给他们了,扶安西州百姓吃什么,你又吃什么?从外面买得花多少钱?你手上那些银子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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