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黑山寨上下都知晓,大当家辜放鹤受了伤需得静养。
而那位被大当家捧在心尖上的锦公子,实行监督之责,将辜放鹤拘在了离他院子最近,也是寨中最清静的暖阁里养伤。
这暖阁原本是冬日存炭所用,如今春日和暖,空置着,被锦辰指挥着阿砚和手脚麻利的小匪收拾出来,搬来躺椅,还在墙角摆了两盆从后山移来的,开得正盛的野杜鹃,添上鲜活气。
辜放鹤对此不置可否,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他半生颠沛,从尸山血海的边关到刀口舔血的匪寨,何曾有过这般被人细致妥帖管束照顾的经历。
锦辰的管束,也着实别具一格。
清晨,天光初透。
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锦辰端着一套茶具走进来,屋内炉上坐着陶壶,水将沸未沸。
辜放鹤早已醒了,靠坐在床头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翻看一本兵书。
他右臂吊着,只穿着中衣,领口微敞少了几分匪气,听到动静,眸光触及锦辰便不自觉柔和下来。
“醒了?”
锦辰将茶具放在小几上,烫杯,取茶,“今日觉得如何,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尚可。”辜放鹤合上书,目光追随着锦辰的动作。
锦辰的手白皙修长,执壶注水,自有一股赏心悦目的雅致。
他看着看着,忽然道:“你这烹茶的手艺,倒不像寻常富贵人家娇养出的公子哥。”
锦辰手腕微顿,抬起眼睫,眼含笑意,“哦?那像什么?”
“像……”辜放鹤沉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不像附庸风雅的文人,也不像精于此道的茶博士,倒像是被刻意培养过。
锦辰端起一杯,递给辜放鹤,“尝尝,勉强入口。”
辜放鹤就着锦辰的手,喝了一口。
他于茶道并不精通,往日里大碗喝酒才是常态,但总之是锦辰煮的茶。
“你煮的,自是好喝。”
锦辰又斟了一杯,捧着暖手,语气闲闲地开始安排,“晨起宜清淡,已让厨房备了鸡丝粥并几样小菜,过会便送来,你老实喝了,不许挑食。”
辜放鹤挑眉,“我何时挑食?”
“昨日那碟清炒笋尖,你动了几筷?”锦辰睨他。
“……那笋有些老。”辜放鹤试图辩解。
整日吃草有什么好,他就不爱吃那些素食。
“受伤之人,脾胃虚弱,该吃些清淡易消化的。”
锦辰勾起唇角笑了笑,又说,“今日若再如此,那碟笋尖,我亲自喂你吃完。”
辜放鹤:“……”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竟莫名觉得也不错。
“知道了,小郎君。”
锦辰这才满意,又道:“辰时末,燕七会来与你商议寨中事务,我已吩咐他只许说半个时辰,不得劳神。”
辜放鹤这次是真有些无奈了。
“寨中诸多事宜……”
“离了你几日,黑山寨便不转了?”锦辰打断他,语气轻飘飘的,“二当家,三当家,五当家都是摆设吗,你且安心养着,天塌不下来。”
“若事事需你亲力亲为,要他们何用?”
这话说得在理,点出辜放鹤往日未曾深思的症结。
他沉默片刻,终是妥协,“……依你。”
锦辰弯了弯唇角,将已温的茶递到他唇边,“乖。”
辜放鹤耳根微热,就着他的手将茶饮尽,只觉得那平日里略显寡淡的茶汤,也品出了别样的回甘。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45!】
——
午后。
阳光暖融融的,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
锦辰令人将那张铺软垫的躺椅搬到窗下,又加了张矮几。
辜放鹤躺上去,他则搬了绣墩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南洲本地的风物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偶尔念给辜放鹤听,同他探讨。
闲来无事晒太阳。
辜放鹤起初很不习惯这般无所事事躺着,浑身不得劲。
但看着锦辰垂眸读书的侧脸,听他清越的嗓音,鼻尖萦绕着清浅沉香气,那点躁意便不知不觉散了,生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南洲城西有古寺,寺中有老梅一株,传为前朝遗种,花开时香闻十里,其色如胭脂……”锦辰念到此处,抬眼看向辜放鹤,“等你好利索了,春日也过了,看不成梅花了。”
辜放鹤心念微动,接话道:“不过南洲夏日荷塘甚美,秋日丹桂亦是一绝,你若得空,可陪我去看看。”
辜放鹤落草南洲数年,眼中所见多是山林险隘,刀兵血火,何曾有过赏花观景的闲情逸致。
可若真要去,身侧……必得有此人。
不,夏日太长。
辜放鹤又改口,“不必等夏日秋日,你若想看,过几日我便可陪你去城里转转,南洲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别有风味。”
锦辰却摇了摇头,合上书,目光落在他吊着的右臂上,意有所指,“我又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他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语气里带上点狡黠,“还是说大当家怕我闷坏了,偷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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