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呢，老板。”安吉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她温柔的笑着，金色的眼睛中荡漾的感情有些刺眼：“很累吧？”
“什么？”赵明下意识的躲开了对方的眼睛：“今天确实有点，毕竟我冲到宇宙中和一个怪物打了一架。你也看到了，那个怪物比地球还要大...”
“不。”安吉拉态度强硬的打断了赵明。她的手轻轻用力，让两双眼睛再次对上：“你知道我的意思。”
“想要拯救所有的人，真的很累吧？”
赵明抿住了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只是...
安吉拉依旧轻声说着：“生命这个词语被赋予了太多美好而又积极的正面意义。它是宇宙中最伟大、最惊人的奇迹，是无数人为之守护的东西...哪怕是在都市，哪怕是那个疯狂的世界中，也有人不惜一切，守护着它。”
“都市的人都是疯子，老板。”安吉拉的声音更加轻柔了，就像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然后有一天，一颗太阳出现在了都市中。她想要让所有的沐浴阳光的疯子变回正常人，挽救那个畸形的世界...你觉得她能做到吗？”
赵明捏住了安吉拉垂落下来的浅蓝色发丝，沉默无声。他知道安吉拉说的人是谁，她口中的太阳...正是艾因博士暗恋的人，安吉拉的‘母亲’，其外貌、思维和记忆的原型。
卡门博士。
是她拉起了脑叶公司的初始团队，也是她与最初的同伴们一起努力，打下了脑叶公司的基础...可惜，这一切最终还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们所竭力完成的一切，最终以卡门本人的崩溃化作了一个停顿的逗号。
直至她的爱慕者艾因博士完成了后续，以无数个惨痛的轮回、无数惨死的普通人、以及那些死去又被复活的同伴，乃至他自己作为代价。
“很显然，她做不到。”安吉拉的声音中并没有夹杂着对这位‘原型体’的怨气。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公正的叙述着：“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疯子...表现正常的疯子难道就没有精神上的问题了吗？她的心灵太脆弱了，就像一块满是裂痕的玻璃，一碰就碎。只需要一根稻草轻轻地压在上面...”
“啪啦。”安吉拉嘴巴微张，模仿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想要一双带着整个都市离开深渊，腾飞至天际的翅膀，但她却没有足以振翅的坚韧肉体，这终究只不过是一个遥远又荒诞的梦。最终，同伴的死亡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想拯救所有人，可到头来，她谁都拯救不了。”
“她谁都拯救不了。”安吉拉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背负不了这么多，老板。”
冰凉的手搭在手背上，赵明反手握去，五指紧扣。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狱中逃了出来，获得了成为‘人’的机会。我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是自己应得的，我应该享受生活，享受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一切...可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都绕不过去一个人。”
都绕不过，那个将我变成人的人。
透过那金黄色的眼瞳，赵明看到了自己倒影。他眉毛紧皱，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答应我好吗？我记忆的画面中...有卡门离开时，艾因崩溃的样子。”提到艾因时，安吉拉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不想像他一样生活在痛苦的涟漪中，直至余生...我应该享受这难得的人生，可一个人又太过无趣，所以，赵明。”
“陪着我吧。”
你给予了我生命，给予了我全新的生活。你将我从泥沼中拉了出来，那就...好好肩负责任吧。
“我...”赵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支离破碎的想法逐渐变得清晰。
其实，安吉拉...
关于拯救的话题，我只是...
犹豫再三后，赵明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巴：“虽然这么说有点破坏气氛...但我其实没准备一直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做保姆来着。”
安吉拉期待的笑容变得僵硬了些许。
她看着赵明大谈特谈，唾沫星子从眼前掠过：“制度和法律才是正义的基石，况且道随时移，天下哪有万世不变之法？我只不过是准备在这个世界的法律基础上做出一些改动，再给陈旧的、无法被撼动的顽固门阀一点小小震撼罢了。之后的事情自然有超人接手，或许蝙蝠也是一个不错的后继者，前提是他愿意向我低头，我可不乐意...额，安吉拉，你没事吧？”
赵明惊恐地咽了口唾沫，发现刚刚还在与自己对视的安吉拉不知到什么时候把脑袋抽了回去。
他一咕噜从椅子上爬起来，看到安吉拉低着头，浅色的发丝遮蔽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嗯...”赵明抓了抓脸，别过头，小声说道：“太阳已经出来了...”
窗外，浅白色的阳光穿过微微掀起的帘幕，照在了地面上。赵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只鸟儿从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
他伸出手，接住了这只他小半个手掌他的灰扑扑的小鸟，轻轻摸了摸。
“反正焰还在睡觉...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写在前面：感谢书友物是人非事已往大大的一张月票，感谢书友水聚成渊大大打赏的一百起点币，谢谢你们！）
脑叶的对话形式，真的好难写啊！！
还好，勉强整出来个对味儿的。反正就是不断形容不断比喻...吧，然后就是各种感慨各种谜语。
顺带一提：金枝是逆卡巴拉抑制器为月计新作边狱巴士最新章节的合理推断，在里面金枝能散发出逆卡巴拉能量，其它公司又说金枝是脑叶公司技术的核心...很难不让人往这边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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