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形下，对我施展混淆咒，包括邓布利多。”
绯红色的火幕在夜色下闪着夺目的光。
霍伊与缇西娅隔着那堵纯粹由绯色构建的墙体，与被困于其中的汤姆·里德尔对视着。
那一圈灼烫的烈火刚好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弧。
而先前向着缇西娅发动进攻的十二岁少年，好巧不巧，正位于重重火焰的正中心位置，难以向外移动分毫。
“你认为，封存在那只日记本中的记忆和灵魂复苏之后，你所具备的力量，便能够折服除去阿不思·邓布利多外，这所魔法学校内的全部教师。”
“呵……身为这座学校的教师之一，我不得不先予以你一句夸赞，因为作为一名斯莱特林，你的确足够谨慎。”
“你先后在以魔咒能力见长的弗立维教授，和众所周知实力不俗的麦格教授身上进行了试验，而在他们的思维的确受到你所予以的暗示影响后，你更加确信了那个念头——邓布利多不在的霍格沃茨，你可以随意玩弄。”
“可我亲爱的里德尔先生……你低估了区区在下。”
“又或者说……你低估了神奇动物这门学问。”
一根带有斑纹的蓝绿色漂亮羽毛由霍伊从自己长袍的内侧口袋中取出。
他将这东西在汤姆·里德尔的身前晃了晃，随即用如往常上课时的口吻解释道。
“绝音鸟的腹羽，那些一生只会发出一声啼鸣的鸟儿们有种神奇的力量，她们的叫声能够使人堪破一切虚妄，当然，一根羽毛没办法起到相同的强力作用，可它却足够让我洞悉，自己是否正受到催眠咒或是混淆咒的影响。”
汤姆·里德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他似乎的确不清楚有关绝音鸟的知识。
因为任何非人生物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
霍伊适时向着禁林边缘的一侧瞥了一眼，他浅笑着向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人打着招呼。
“所以……汤姆，这真的是门很棒的学问，不是吗？”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汤姆·里德尔紧盯着霍伊的脸庞，忽然一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倒开怀大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在那节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就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自然。”
“可你没有选择在那时对我出手……而且……”
“而且你在对我摄神取念后，发觉我似乎的确对你伪造出的学生身份深信不疑，你在我大脑中看到的，绝不该是一位已经识破了混淆咒的人的记忆，对吗？”
霍伊同样浅笑着回望对方。
他们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正在茶室中促膝长谈……
如果将那道温度高到足以将土壤烧灼成釉质的火环忽略的话。
“那是我为了应对你，而做出的第一手准备。”
“汤姆·里德尔……或者说，伏地魔。具备着超乎寻常人的摄神取念造诣。”
“这一点，我早便知道。”
“我清楚，以你的谨小慎微，绝不会单靠混淆咒来约束教授们的行为。”
“你一定会在使用过混淆咒后，第一时间确认，对方究竟是否受到了你的魔咒影响……”
“呵……所以，我主动修改了我自己的记忆，以此，来骗过你。”
至于得知记忆被修改，只要例行如往常一样封存当天的记忆，霍伊便能立刻予以察觉。
那正是十几分钟前，在他办公室内发生的事。
正如他亲口说的那样，没有人可以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形下对他使用咒语。
混淆咒如此，记忆修改也是如此。
而只要秉承这个逻辑进行推理，得出‘我的记忆，是被我亲自修改的’。
借此再回想起当日下午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发生的一切，对霍伊而言，自然不是难事。
里德尔的双眼如同蛇一样眯成了一条小缝。
“可你完全可以直接在那时对我出手的……在我对你施展摄神取念时下手对付我，岂不更容易，更让我防不胜防？”
霍伊没有开口，或者说他根本来不及开口。
因为里德尔在自问自答。
几乎在他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下一秒，他便冷笑着替霍伊完成了答复。
“你担心那群小巫师会在你我的争斗中受到伤害……呵呵……我本以为你足够有趣的，冯因考特教授。”
“我本以为……你这样的头脑，能够分辨孰轻孰重……你认为，几名小巫师的性命比一次绝佳杀死伟大黑魔王的机会更重要，对吗？”
霍伊的笑容略有收敛，他似乎今晚第一次露出了那种严肃无比的神情。
“我认为，每一个生命，都有其价值，那无法通过对比来衡量。”
里德尔的笑容更加阴冷和扭曲了。
“真是伟大的言论……你一定非常受邓布利多喜爱！”
“我很好奇，倘若当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刻……当摆在你面前的局势令你无法逃避，只能择一而选，冯因考特教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味说着高尚的话语，站立在道德的顶点故作光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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